谷歌今日凌晨发布财报,虽然数据靓丽,但当日股价仍然大跌,华尔街当然看得到谷歌的危机。
在数据上看起来全球最大的科技巨头的确形势大好:Alphabet第三季度总营收为224.51亿美元,比去年同期的186.75亿美元增长20%;净利润为50.61亿美元,比去年同期的39.79亿美元增长27%。
华尔街对大多数公司财报发布前都会有较为精准的把握,但在这种强劲财报发布之前一周,谷歌股价持续下跌——从23号最高点时的814美元到今年最低点收盘时的790美元。而在美国当日财报发布之后,股价也是一路呈现跌势。
财报数字中危机四伏
总体数据强劲仍然掩盖不住一些危机,会影响长远的发展。
首先是谷歌业务过于依赖主网站。在上个财季,人们已经注意到了这一情况——谷歌广告业务的收入中来自其自家网站的份额在 2016 年第 2 季度首次达到了巅峰的 80%,而在 2011 年时这个比例是 70%。而到了这一季度,这一情况持续恶化,谷歌主网站的广告收入占据总体收入的81.17%。
这意味着谷歌广告增长将前所未有地更加依赖于谷歌向其自己网站(例如搜索结果和谷歌新闻等等)的流量引导,而不是向网络成员的网站。
而更让华尔街看空的是谷歌的每次点击的收入(CPC,当消费者点击广告商的广告时,广告商向谷歌的平均付费)一直在下降。如果单纯从追求利润的角度,网页广告是更为重要的,因为网页广告的利润率通常高于移动广告,但谷歌的CPC却在逐年下降,从财报来看今年CPC相比上个季度下降了6%,而比去年同期则下降了11%。实际上这种下降的趋势一直在持续,华尔街也一直在容忍这种情况,但不知道能够容忍到什么时候。
在过去若干年里,谷歌的广告一直在全球占据霸主地位,但一个重要的事实是,应用程序的激增,给以搜索框为核心业务的谷歌带来了挑战——在Facebook 和微信等应用程序占用大量用户在线时间,以及新一代设备(如智能家居中心)导流搜索流量成为潜在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你很难说谷歌的搜索引擎是否会继续占领主导地位。
尽管这家公司去年重组,建立母公司Alphabet,业务数量庞大,但从财报来看,广告收入占Alphabet公司整体收入的89%,而谷歌公司业务基本也是母公司所有利润的来源。
业务单一的危险并不必多言,而这家公司在过去若干年里也没有发展出能够带来增长空间的新业务。“Alphabet一统江湖的时代已经进入倒计时,”独立技术分析师洛布·恩德勒(Rob Enderle)说。谷歌需要另一个热门产品——最好是来自于非广告业务。
与此同时,它在中国的竞争对手百度等公司早已从搜索框发展出旁枝业务,比如O2O。百度的O2O业务基于“将人与信息、人与服务连接起来”的逻辑发展出来,让人们从搜索应用里进行搜索开始,以完成交易作为结束。从同一时间百度发的财报来看,百度这一业务虽然暂时还未开始盈利,但亏损已经在收窄。
实际上谷歌最近也在做O2O业务的尝试,比如旅游和机票,但实际上在美国本地从事这样搜索业务的公司已经数量众多,不得不说谷歌这个时候动手有些晚了。
谷歌在那些创新项目也暂时没有看到商业化的可能性,比如在投入时间和金额都巨大的无人车项目——谷歌如果想把整套无人驾驶车技术提供给大的汽车厂商会比较困难,因为大牌的传统汽车厂商并不放心将核心的技术依附于 Google,也不希望把关乎核心用户体验部分交给 Google 来掌管。
为了财报 创新环境在变差
但实际上谷歌内部创新环境正在变化,2015年5月,原华尔街铁娘子——摩根士丹利CFO露丝·波拉特(Ruth Porat)担任谷歌CFO,谷歌的重组就由她大力推进。
在铁娘子的治理下,谷歌财报总体上数据越来越强劲,但另一方面一些负责探索性项目的部门在保持收支平衡方面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虽然谷歌高管说这样的规范化可以帮助谷歌更有效地发现潜力项目,但公司的一些“创新人士”则担心,Alphabet这种财政紧缩的做法,可能会在无意中扼杀了下一个伟大的创新。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波士顿机器人的例子:波士顿机器人的目标是研发世界上最先进的机器人,就如在那些广泛传播视频中大家所见,这家公司研发的机器人在行走性能,敏捷性,灵活性和速度方面都非常领先。
2015年,谷歌管理层希望他们能够研发一些能够在短期内上市的消费型机器人,但波士顿动力的团队并不想这么做,甚至拒绝与管理层沟通,谷歌给这一部门设立了产品商业化的时间表,成为了双方关系走入僵局的导火线。在今年3月份,谷歌表示欲出售旗下机器人公司Boston Dynamics公司。
为了交出亮丽的财报,波拉特大肆削减成本,定期与其他业务部门开会,审查它们的收入和支出,并敦促他们做出权衡取舍。这代表着谷歌的创新空间正在收紧,同时也让很多项目经理感到不舒服。
谷歌员工表示,谷歌创办几十年来一直都没有进行过这样的成本削减。有些削减措施比较小,比如鼓励员工使用视频开会,而不是出差开会。但其他一些做法具有更深远的战略意义。一名消息人士说,现在“其他业务”要招聘新人很难获得批准。
财务上的收紧导致了一些管理者离开公司。
Nest的创始人托尼·法德尔 (Tony Fadell)于今年6月离职,在那之前不久,他曾告诉科技网站说,“财政规范现在已经笼罩了一切。”
就在在8月6日,谷歌无人驾驶车项目的CTO Chris Umson和其他两位高管离开了谷歌。而之前Uber 以 6.8 亿美元收购的无人驾驶卡车初创公司Otto的联合创始人安东尼·莱万多斯基也是Google 无人车项目的负责人。而收购成功后,安东尼·莱万多斯将成为 Uber 无人驾驶业务的负责人——不难看出,谷歌在这个领域商业化以及人员架构上出现了较大的困境。
比尔·马里斯(Bill Maris)是Alphabet旗下风投公司GV的负责人。比尔·马里斯在2009年创立了GV。在团队中的其他一些成员离开GV后,比尔·马里斯自己也在今年8月离开。
戴夫·沃斯(Dave Vos)是谷歌神秘部门X部门的Project Wing项目的负责人。X是Alphabet的“月球探测器(moonshot)”实验室,其研发项目都是一些疯狂的、未来派的项目。Project Wing团队进行了一些无人机实验,甚至开展了一个用无人机向弗吉尼亚理工学院的学生快递墨西哥卷饼的项目。
管理者离职直接导致的是项目的夭折,让这些创新项目失去管理者保护,直接面临母公司管理层的施压——谷歌在收购7家机器人公司后,并整合为机器人部门Replicant,由Android之父安迪·鲁宾主管,但在去年安迪·鲁宾也离开了,Replicant管理陷入混乱,于是谷歌管理层向一些间断团队施压,波士顿机器人项目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夭折。
从目前来看,这种情况还会持续——这种财务和创新失衡,创新让步于财务,才是Alphabet重组的本质,但那已经不是曾经的谷歌了。
Alter,互联网观察者,长期致力于对智能硬件、云计算、VR等行业的观察研究。微信公众号:sp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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