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的轮值主席,近几年的亚布力峰会上杨元庆每年都要发表演讲,今年也不例外。8月26日上午,在西安举行的亚布力论坛夏季高峰会上,杨元庆做了题为《中国有实力引领新一轮全球化》的开幕致辞,内容颇具意味,值得了解。
在谈杨元庆这篇演讲之前,有两个背景需要了解,首先,这次亚布力夏季高峰会的论坛主题是“大历史下的中国经济”,是中国最杰出的企业家们站在一个相当高的视界——历史的角度谈论中国经济,这几乎是亚布力论坛的一个长期特色,企业家忧国,虽处江湖之远,但宛立庙堂之高,思路发散自由,经常会冒出一些精彩的言论及观点;再者,看完杨元庆的这篇演讲,你会发现,哪怕你用Ctrl+F去搜,演讲里也找不到任何一个“联想”的字眼,杨元庆没有为联想做任何广告,但其观点却又处处离不开其所处的“联想”的背景。我们可以理解为一位企业家在联想CEO这个位置上所看到的中国经济的现状与未来。
那么杨元庆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他看到了“大历史”下所形成的共识:过去30多年,中国经济的腾飞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全球化。改革开放特别是加入WTO,让中国从一个封闭的大国,转变为向全球提供产品的“制造大国”,过去三十年以9.7%的平均增长速度,发展成长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他看到了“现状”下的隐忧:今天中国经济发展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我们的人口红利消失了,外需拉不动了,低成本、低附加值的制造业风光不再了,过去为我们带来高速发展的粗放型经济模式可以说走到头了,我们必须转变发展方式,通过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开创一套新模式。
当然,这些只是铺垫,其实都不重要,因为既然是共识那当然是众所周知,而隐忧也为媒体所广泛报道,杨元庆真正想说的是他对未来的看法,主要有三:
其一,国内大环境的改变,既有挑战,同时也是中国企业大展拳脚的机会。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当下中国有基础、也有实力去引领新一轮的全球化。
其二,利用全球化为产业升级助力,借此从中国制造,向中国智造、中国创造升级。
其三,产业升级之后,还要通过品牌和企业的输出,反过来为经济全球化做出贡献。
在杨元庆看来,尽管近几年中国的左邻右舍纷纷亮出劳动力成本低的王牌,从我们手中抢走了不少生意,这让很多中国企业纷纷改行,“重投资、轻实业” 盛行一时。但中国并不应因此妄自菲薄,中国过去积累的优势还在,比如劳动力资源、巨大的本土市场、以中国为核心的高效供应链等,这些都可以用来打造新的竞争力,向全球输出更多高附加值的产品,从而实现中国制造业的转型升级。事实上,从创新角度看,很多中国企业已经开始弯道超车,比如在IT产业、通讯产业、互联网产业等领域,已经实现了一定程度的全球领先。外国媒体甚至直接打出了“西方企业该向中国式创新学什么?”的大标题,还有媒体调侃说,“脸谱网(Facebook)的未来规划就像微信的翻版”。
如果把杨元庆的整篇演讲浓缩成一个意思,那就是:四十年狂飙突进之后,中国经济正进入第二个发展阶段,而且依旧可以继续成功,关键在于两点——创新和国际化,更关键的是,我们可以做到。
我们真的可以做到吗?在经过近30年来中国经济毫无征兆的突然崛起之后,我们真的可以做到把奇迹之旅延续吗?杨元庆的答案可信吗?
杨元庆在做出这番演讲的时候,为之背书的并不只是他个人的信用,还有其背后的联想。在我看来,这答案的一半要从联想过去三十年的发展中去看,而另一半则要看联想的未来,换句话说,如果联想在未来的发展中能够在国际化和创新方面取得成功,那么中国经济未来的信心仍在。
这就是涉及到对联想的客观评价,共识是,在中国改革开放以后的经济史上,联想具有标杆性的意义,作为与万科、海尔一起在1984年初兴的企业,联想的发展几乎就是整个中国经济的一个缩影。争议则发生在近几年,在互联网企业兴起之后,与BAT相比,联想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酷了,走到了市场的深水区。
杨元庆为什么要谈国际化和创新?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其实是联想作为当时的领军企业,先于中国经济所遭遇的两道关口,从十一年前收购IBM开始PC业务开始,联想就率先进行了国际化,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这一关终于闯关成功:160个国家的业务布局,70%营收来自海外,三大业务进入世界前列,中美两国双总部,以中国、美国、日本三地为支点的全球研发架构,跻身全球500强行列,联想已经成为中国第一个,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化企业,如果“大历史”下中国经济真的要闯国际化这一关,联想就肯定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里程碑和样板。事实上,如果中国经济未来的走向没有经过国际化这一关口,仅仅联想一家国际化企业,那其国际化的意义也将大打折扣。
把创新与国际化并列,是联想近年来最积极的一个变化。尽管联想一直都比较重视创新,每年在创新上的投入占营业额的比例达到为3%——这在PC行业其实已经非常高,但如果与国际化达到同等地位的话,这个投入只能会越来越高,考虑到联想的国际化已经基本成功这个事实,大概可以理解杨元庆的意思是,创新将成为联想未来唯一的重中之重。
但与一般企业相比,联想的创新又有两点不同,第一,联想是在国际化模式下的创新,这与主要面向本土市场的本土企业非常不同,联想有优势也有劣势,能走出一条什么样的路悬念很大;第二,联想是在一个PC市场为基础的成熟产业之上的创新,杨元庆要一边打苦仗干累活,一边进行“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创新,与互联网公司相比,联想的创新更复杂,同时如果成功的话,也更具标
再回到“大历史”之下看中国企业与中国经济,互联网阵营的异军突起令人惊喜,但整个中国经济要再次延续看似不可能的奇迹,实际上起决定作用的还是联想这样的实体经济企业,而且必须全阵营突围,而不止是一两家企业成功。
事实上,像华为这样的年度成功企业,其成功也是在两方面印证了杨元庆的观点:创新和国际化。
国际化的重要标志是品牌的国际化。同样以历史对比,像日本当年的成功企业松下、索尼、日立这些,哪一家不是兼具创新和国际化?按它们成功的八十年代算,战后三十年就突破了两大关口,再看中国企业,改革开始四十年了,真正的国际品牌阵营还没有出现,除了联想和华为,国际品牌还寥寥无几,这也是中国经济奇迹的美中不足啊。而也正因为如此,创新和国家化对中国企业的转型升级才尤具重要性。
对于中国企业来说,这一过程一定是痛苦的,但却是通向全球品牌的必经之路。只有那些拥有开放心态,扎扎实实地加强在产品、业务模式、信誉、文化,尤其是创新上的竞争力的企业,才有可能成长为受人尊敬的、具备全球竞争力的国际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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