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孝基金潘福平:做好养老保障有助于为年轻人解困

这段时间,中国的一线城市正为“涨房租”的事件烦心。在北京爆出自如、蛋壳等企业公开高价争夺房源之后,深圳又爆出万科以改造“城中村”的名义大幅提高房租价格。众多的租客已经切实地感受到了房租不断上涨的压力,甚至有的人已经无力继续在大城市呆下去,退回到农村或中小城市了。

本来,响应“房住不炒”的号召,发展长租公寓,让暂时买不起房子的人可以“住有所居”,是一件民心所向的事。但是,在资本裹挟下迅猛扩张的住房租赁公司,在争夺房源的同时,客观上助推了房租价格的上涨,让本已不堪重负的租房一族焦虑万分。

以85后、90后为主体的年轻一代,他们的生存压力空前强大。在他们可以领到第一份工资的时候,发现城市的房价已经是自己月收入的300-500倍时,他们的感受是绝望的。他们无法像我们那一代一样,可以期许通过一定时间的自我奋斗来实现成家立业的人生目标。自然而然的,他们把求救的目标投向了自己的父母。

这些85、90后的父母,年龄多在45-60岁之间。家庭条件好的,能帮到子女的也是有的。但相当多的家庭,在抚养、教育子女上已经投入不菲,自己还有年迈体弱的父母需要赡养,再要为子女投入,已经无能为力了。

这些85、90后年轻人要买房子,除了要耗尽夫妻双方的全部储蓄外,往往还要动用双方父母的积蓄。所以社会上形象地说,是“六个钱包凑一套房子”。这种购房行为不仅会影响到双方父母未来的消费,还会影响到双方父母对自己父母的赡养支出。因此,这套房子影响的不止是6个人,很可能是14个人。

在某种意义上说,85、90后这一套房子,挤占了14个人的消费支出。在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所谓“消费升级”,所谓“扩大内需”,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前段时间“拼多多”在美国上市,这个以低端消费者为目标的互联网平台,仅仅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就走完了阿里巴巴近二十年才完成的征程。这件事提醒我们:中国还有一个非常庞大的低收入和低消费群体!而这个群体相当多就是那些经常使用移动端的85、90后年轻人。

那么,怎么减轻这些年轻人的负担、化解他们的焦虑、增加他们的收入呢?一个最直观的方案是向年轻人提供一些救济、福利或者补贴。但实践中,也会存在这样一些问题和难度:

(1)可能会助长年轻人的惰性和依赖思想,削弱他们自我奋斗的精神。这样的例子在不少福利资本主义国家是存在的。这些国家的有些年轻人宁愿呆在家里领取救济金也不愿意出去找工作;

(2)财力无法负担。毕竟,在中国,25-44岁之间的中青年人将近5亿人,就算平均每人每年补贴2000元,也会增加1万亿的财政支出。实际上,每年2000元的补贴对于年轻人来说是杯水车薪,但每年1万亿的财政支出对国家来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负担;

(3)容易导致顾此失彼。年轻人生存不易是事实。但中国不仅年轻人生存不易,老年人的处境更令人忧虑。大多数老年人享受的社会保障水平很低,仅够维持基本的生存水平,抗风险能力极差。对年轻人的补贴惠及不了老年人,因为老年人不可能去赚年轻人的钱,财富形成不了循环。并且,在总福利一定的情况下,加大对年轻人的福利及补贴,必然会牺牲对老年人的福利待遇,顾此失彼。

因此,我觉得,在当前的条件下,还做不到给年轻人普遍的救济、福利或补贴。但是,可以通过提高个税免征额,增加税收抵扣项目,来间接的减轻年轻人的负担。对于符合国家鼓励生育政策的家庭,要给与实实在在的生育津贴及住房津贴。还可以延长义务教育的年限,把九年制义务教育延长至十二年。另外,国家可以设立专项的租赁贷款基金,用比较低的利率直接贷款给符合条件的年轻人,免去贷款中介机构的从中渔利。

我们要看到,社会是一个有机体。如果我们能把老年人的问题解决得更好,提高老年人的福利待遇,实现“老有所养”的社会目标,是可以间接地为年轻人创造机会、提高年轻人的收入、减轻年轻人的压力的!理由如下:

(1)国家提高老年人的福利待遇,其实间接地减轻了年轻人的赡养支出,使年轻人可以把更多的钱用于消费,从而提升整个社会的消费需求;

(2)老年人福利待遇的提高,也给年轻人的未来增加信心,让他们感受到社会主义国家“老有所养”的优越性,免除后顾之忧,从而大胆地进行消费;

(3)老年人福利待遇提高了,老年人本身也会增加消费支出,带动食品、医疗、旅游、养老、休闲等相关产业的发展;

(4)年轻人可以在这些相关产业中去赚老年人的钱。年轻人通过为老年人提供各种产品、服务,可以增加自己的收入。这就形成了财富的循环。即“老年人享了福,年轻人赚了钱”的双赢局面。

总之,我认为,中国经济的出路,根本上还是要靠消费,靠内需。我们不能把心思都放在“铁公基”上,经济一有问题就搞基建,搞钢筋水泥。钢筋水泥这种有形的基建,比不上养老、医疗、教育等无形的基建。由于国家在养老、医疗、教育等方面的欠账太多,使得社会个体承担了太多的成本,从而抑制了全社会的消费。这些问题我们要有针对性地一个个去解决。而养老问题,关系到每个家庭,每个人,更应该放在优先解决之列。只有当这个问题解决好了,中国的潜在消费能力才会全面释放,全面爆发,中国的经济才会真正的强健有力、可持续地发展。

(作者潘福平为富曼欧资本董事长,全球CEO财富俱乐部常务副会长,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基金会弘孝基金管委会副会长兼上海服务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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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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