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除代价高昂：禁了三年后华为中兴设备仍在美国被广泛使用

北京时间5月27日下午消息（蒋均牧）自美国政府以所谓“国家安全威胁”为由下令从电信网络中移除华为、中兴设备已有三年，但因为种种原因，它们在全美各地依然被使用着——包括一些令人惊讶的地方。

据彭博社报道，迄今为止，仍有超过100美国电信服务提供商利用华为、中兴设备为数以十万计的用户提供移动通话连接，甚至中国设备还在为美国国防部设施、一些美国大型企业的公务机和最大的商业航空公司提供服务。

“令人惊讶的是，人们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意识到这一现实。”纽约咨询公司Strategy Risks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艾萨克·斯通·菲什 （Isaac Stone Fish）说，该公司帮助企业减少对中国的风险敞口。

与此同时，让美国电信网络摆脱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中国科技产品的指令，也构成了公共安全风险。运营商们表示，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用于被称为“推倒重来（Rip and Replace）”的联邦援助计划，他们将不得不削减美国乡村地区的服务，减少繁忙高速公路沿线的911应急服务覆盖范围，或者完全停止服务。虽然没有达到要求不会受到惩罚，但有一个紧迫的截止期限——由于中国制造商正在结束他们在美国的服务项目，依赖其设备的网络距离危机只有一步之遥。

美国国防部寻求并获得了国家情报总监的两项豁免，允许其在2022年9月之前继续与使用华为、中兴和其他制造商制造的设备的供应商签订合同，这些豁免涉及被认为低风险且对执行国防部任务必不可少的设备。五角大楼发言人拒绝透露中国设备的使用地点。

豁免特别提到了另一家被禁公司海康威视生产的摄像头。根据一款用于查找设备网络连接的名为“shodan”的搜索工具的数据，在全美各地，每个工作日都有多达70万个海康威视监控摄像头连接到网络。华盛顿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研究发现，在禁令实施之前，美国军事基地和国内警察部门已经安装了海康威视摄像头，而政府官员很难找到所有这些摄像头。

在天空中，美国航空集团、达美航空、美国联合航空等航空公司运营的1400架支线飞机仍通过中兴的地对空网络设备进行联网。中兴设备还被用于6400架私人飞机，包括利捷、福来捷等包机和部分产权共享飞机运营商，以及美国大型企业拥有的公务机。两家公司均证实，连接来自机上连接服务提供商Gogo，该公司于2020年12月将商业航空业务出售给了国际通信卫星公司，但仍根据网络共享协议继续运营。

Gogo已向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申请了3.33亿美元，以“使Gogo能够显著加快在这些网络上用美国制造的设备替换中兴设备”，发言人戴夫·梅林（Dave Mellin）说。

而它可能拿不到这笔钱。美国国会去年拨款19亿美元用于联邦通信委员会的“推倒重来”计划，旨在帮助农村电信运营商用西方制造商的产品替换中国网络设备。但当该机构在1月份统计181家申请者要求的资金时，这个数字达到了56亿美元，几乎是可用资金的三倍。没有迹象表明国会计划在短期内解决资金短缺问题，电信企业高管们对此感到沮丧。

代表用户少于10万的美国小型运营商利益的农村无线协会，在增加资金方面没有遇到任何实际的反对，然而这（增加资金）尚未发生，该行业组织的总法律顾问卡丽·班纳特（Carri Bennet）说。

像为堪萨斯州西南部17个县提供服务的联合无线这样的公司正在确定，如果无法获得所需的资金，他们将不得不削减哪些服务。首先被放上砧板的是克拉克州立钓鱼湖，这是位于堪萨斯州道奇市郊外的一片300英亩的蓝色绿洲，每年夏天都会吸引成千上万的划船者、游泳者和渔民。如果联合无线无法从联邦通信委员会获得足够资金，包括911服务在内的湖区手机连接将被切断。如果补贴减少太多，该公司可能不得不倒闭。

2019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行政命令对中国制造的设备施加了初步禁令，引发了全行业的担忧。自那以后，美国国会、联邦通信委员会和其他美国机构扩大了被禁制造商的名单。

华为、中兴和其他公司一直否认他们构成任何所谓“安全威胁”，美国官员的动机也遭到质疑——在这些指控和反指控中，美国官员并没有提供中国技术构成威胁的公开证据。

联合无线利用自己的运营资金，用诺基亚的类似设备替换了总部的华为设备。但现在，该公司需要更换其114座信号塔上接收和发送呼叫及数据的华为无线产品，并置换连接站点和其他设备的设备。对联邦通信委员会的“推倒重来”基金的需求表明，联合无线只能收到其申请的1.735亿美元补贴中的三分之一。试图用40座信号塔在广阔服务区域内运营一张网络是行不通的，联合无线首席执行官兼总经理托德·豪斯曼（Todd Houseman）称，“这对我们来说可能是致命的打击”。

彭博社报道称，目前为“推倒重来”提供额外资金的前景并不明朗。与此同时，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正在审核他们收到的资金申请，并表示并非所有申请者都符合条件。该机构计划在6月15日之前决定如何分配这19亿美元，假设国会没有批准更多资金。

对于美国农村运营商来说，时间不等人。联邦通信委员会将要求在拨款后的一年内完成替换工作，此外，中兴已经停止了对美国客户的支持，华为也将很快效仿。

这对约翰·纳特尔斯（John Nettles）来说是个大问题，他在阿拉巴马州中部的Pine Belt网络的67座信号塔上安装了中兴设备。他说，他的网络正在分崩离析，如果不进行更换或维修，一场飓风就可能使他在5个县的大部分服务区域关闭。他的信号塔很旧，可能无法承受更换阶段所需的重量，因此必须付费测试新设备，可能还要为它们提供支撑。

如果没有向联邦通信委员会申请的7500万美元来支付成本，纳特尔斯怀疑他能否继续他父亲在1958年建立的公司。从蒙哥马利到塞尔玛，然后向西到密西西比或向南到莫比尔的高速公路上，它的信号塔每天为多达3万名旅客提供服务。

“如果我什么都做不了，那些国家安全问题，你就跟他们挥手告别。”纳特尔斯说，“当它坏了，我就完了。”

十年前，农村服务提供商抢购了中国设备，部分原因是联邦政府对扩展移动服务的补贴要求他们选择成本最低的运营商。如果美国官员没有明令禁止，联合无线已经使用华为的设备升级到5G服务。然而，就目前而言他们不得不继续等待——“推倒重来”计划将仅涵盖同类设备替换，而不包括升级。

不止如此，在安装替换设备后，联合无线所有用户的3G手机都必须使用新的网络协议，但由于“推倒重来”基金不涵盖手机和其他消费类产品，因此用户必须自己支付这些变更费用。

额外的消费者费用、较慢的升级，以及国会若不采取行动旅游胜地可能失去911服务，这是让华为离开道奇的高昂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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