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不甘寂寞的清皇室又出来吸睛了。
虽说,一提到清三代,一说起“石渠宝笈”,人们立马反应出宫廷艺术以及随之而来的傲人天价,但是价高就代表趣味高吗?价高就表示东西对吗?当然,皇帝爷说了算的年代,假的也可以说成真的……不过,这份“风雅”放到当今,凑凑热闹可以,要当真,还需悠着点。
其实,皇帝也是冤大头,收藏的未必件件都是好货。
这两年清代宫廷收藏暴热,举凡《石渠宝笈》书画、《天禄琳琅》善本还有御用珍玩等,纷纷以天价沽出。
康熙时的高士奇,是个书画收藏大家,据说眼力数一数二。那老高工于心计,马屁功夫一流,堪比九千岁的“无声屁”。有一次康熙出巡狩猎,因马受惊康熙差点掉下马背,一时吓得脸色刷白。高士奇见状立即义无反顾地纵马直冲溪边,翻身入水,吧唧摔得比宫里的火者还脏,然后飞快回到康熙身边。康熙见他浑身湿透,一副狼狈乞怜相,不禁开怀大乐,龙颜顿时舒展。高士奇的“自贱”邀宠,大约就是今日所说的搏出位。
但就是这位马屁精,笑里藏刀,进贡的书画却有许多是假的,而且是故意为之。
据著名图书馆专家钱存训回忆,他曾有一册高士奇的精写本《江村书画目》,著录自晋唐至清初的书画500多件,特别注明“评等”和当时每件书画的售价。最有趣的是,里面注明“进上”和“送字号”的书画,大多是最低售价一二两的赝品,而价值高达五百两的“上上神品”则留存自玩。美国的博物馆曾出价2000美元求购此册目录,钱先生没有同意。1979年秋天,他率美国图书馆代表团重回故土,访问北京图书馆,特意将此捐献,作为纪念。
南宋 牟益 捣衣图卷 细部图
有人做过专门研究,发现高士奇进献的藏品中赝品奇多,光他自己注明靠不住的就有94件。例如,元代钱选的《竹林七贤》手卷条下,他注“不真,一两五钱”。元赵孟頫《天台赋》书法,他注:“不真,二两”。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与此相反,他自己私藏“永存秘玩”的东西,内中除了四件购进时低于十两银子外,其余都是六十两至五百两不等高价购入的。如王羲之《袁生帖》是五百两,怀素《论书帖卷》和范仲淹《尺牍卷》都是一百二十两。这些宝贝,他都没有上贡,而是留下来自己把玩。他进贡给康熙的书画中,真假参半,采用“人民币夹人冥币”的手段来糊弄皇上,谓之胆大包天。
王羲之《袁生帖》纸本(摹本)日本藤井有邻馆藏
《论书帖卷》
乾隆自诩风雅,但闹出真假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的尴尬,同样证明了其鉴定上的盲目和武断。
他在假的(子明卷)上大加题跋,密密麻麻,里外三层,先后有五十六则,跨度五六十年,后来实在没有地方写了才住手。不久发现,无用师卷才是真迹。乾隆傻了,但为了面子,硬是不予承认,而让梁诗正代录了一段“御识”,大意是收这卷东西完全是看在它仿做细致的份上,可以做反面教材,“俾知予市骏雅怀,不同于侈收藏之富者,适成为叶公之好耳”,其实是洋相出足。难怪后来嘉庆皇帝修《石渠宝笈续编》,立即改正错误,给后者予以平反。即使这卷“假”画,乾隆也花费2000余两银子收得,那当年老高“孝敬”康熙书画所得的赏赐肯定是个笑不拢的天文数字。
《富春山居图》
《天禄琳琅》和《天禄继鉴》是记录乾隆古籍收藏的两部书。研究者光在《天禄继鉴》里就发现不少问题,许多明清版被当做宋元版来收藏了。原来在嘉庆继位的第二年,乾隆当太上皇,把宫中各处藏书都放在昭仁殿,计有400多部宋元本。不料隔壁乾清宫失火,全烧了。嘉庆觉得在老爷子面前很没面子,便重建收藏。经过一番搜罗,共补充644部善本,数量上大大超过乾隆朝时的藏书。负责此重建工程的是大学士彭元瑞,一位乾嘉两朝的古籍大家,自家藏书楼“知圣道斋”,可见其牛逼程度一斑,版本据说都非常好。可他为嘉庆做的这一收藏,版本质量却可谓是“吃剩倒哉”。据目前的市场所见,70%版本都不对。
「天禄」一词取汉朝天禄阁藏书,「琳琅」为美玉之称,意谓内府藏书琳琅满目。
专家推测,可能是嘉庆授意老彭这么弄的。因为宋元版本的书在明代就稀如星凤,价值很高。一时之间要讨老爷子喜欢,哪来那么多的宋元本子,于是就后朝充前朝,D版替Z版。想来乾隆爷已80多岁了,老眼昏花难断真伪也属正常。所以国人的山寨生意也许是向嘉庆学习的。至于那彭元瑞是否也利用这一政府献礼工程,做了什么手脚……上有严嵩,下有老高,有钱不捞,大逆不道。
万众簇拥下的乾隆皇帝
乾隆这家伙当时无疑是天下最有钱的君主,典型的“富×代”,有的是得瑟资本。
乾隆这家伙当时无疑是天下最有钱的君主,典型的“富×代”,有的是得瑟资本。他摇头晃脑,一生做诗43,630首,叫板《全唐诗》的总数,可惜没有一词半句为人记得。为向葡萄牙特使“钦差大人”夸耀中国也有“大西洋最好的东西”,他下令建造西洋楼,并陈设各种欧洲物品,好让特使“瞠目结舌,自叹弗如”,那个显摆就差把蒙娜丽莎弄来三陪了。他翻脸也比翻书快,某次想起六七年前唐英督造的瓷器,花纹釉色大不如前,硬要他倒赔烧造费二千一百四十六两五钱三厘三丝五忽三微,数字精确得变态。后又多次横挑鼻子竖挑眼,苛刻无理得要把老唐逼疯。清史专家戴逸说他是个“既仁慈、又残暴;既英明、又短视;既充满巨大智慧、又浅薄虚荣的帝王”,恐怕远远不止。当然,如果我是乾隆,可能比他更糟。
“圆明园的西洋楼美吗?那就像一个中国人,穿着西装,却戴了一顶中式小圆帽。"历史学家汪荣祖这样评价乾隆的西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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