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应试教育不可轻易取代,过分地贬损它会导致教育改革跑偏。
应试,从字面意思看是应对考试的意思,但从人们对这一符号的运用看,经常被用来指代考试,考试也经常被用来指代应试,为了更清晰地表述,我把为了考别人而做的考试组织工作归在“考试”名下,把应试者为了应对考试做的工作归在“应试”名下,“应试教育”是指以应对考试为目的的教育。考试与应试是紧密相关的两个概念,两者的弊端有联通之处,也有独立之处。
“应试教育”几乎成了我们这个时代的贬义词,遭到万炮齐轰,有人呼吁取消应试教育,但应试教育应该取消吗?能够取消吗?
社会缺少不了考试与应试,记得看过一个小品,孙女谈男朋友要经过奶奶考试,奶奶的试题就两个:一个看饭量,一个看跑步;孙女的男友为了抱得美人归,不得不痛苦地应试。人活世上,不能孤家寡人,免不了要与他人产生交往,要接纳、给予就要试;要获得认可、取得学历、谋得职位,就要应试。试比不试好,应试比不应试好,例如教师这个职业,如果不试就进入,岂不乱了套;如果不应试,谁来当老师?现代社会是一个紧密相连的社会,考试与应试是社会运转的重要杠杆,是人们努力学习与工作的驱动力。
教育也不可能、不应该缺少考试和应试,哪个国家的教育不考试?一位刚从美国回来的朋友讲,美国的研究生也有试卷考试,试卷中也有选择题。不试怎么知道学生的学习状况,怎么确定学生达到了毕业要求,升学时怎么取舍,有了考试怎能不允许人们应试?看了一部美国的教育影片《热血教师》,主角克拉克在应聘教师时,校长对他说:考试成绩很重要,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工作。克拉克答:我善于提高标准考试成绩。影片结尾,克拉克班级的学生在州标准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这象征着克拉克作为教师的功德圆满。可见,热血教师也得有应试绝招,学生不应试这是他的自由,教师有试不应说明这个老师失职。放眼世界,哪个主要国家的教育不考试、不应试?
有人以能力重于知识为理由反对应试教育,其实,能力也可以考试啊,试卷上的作文不是考作文能力?美国的大学入学考试和研究生入学考试,就有约三分之一的题目考的是思维能力。
有人以品格重于知识为理由反对应试教育,其实品格也可以考,在一次香港廉政公署提拔干部的考试中,有一道题目:请简述唐太宗李世民为了保护环境采取了哪些措施,并详细论述其合理性。有一人回答:我不会答。结果得了满分(李世民实际上没采取什么环保措施)。该题是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试题库中抽出来的,目的是测试诚信度。
考试、应试之所以导致对僵化知识点的死记硬背,是因为内容、方法单一,这不是应试教育的本质属性,并且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案,即多元化,《小学教师专业标准》提出要灵活使用多元评价方式,《中学教师专业标准》要求掌握多元评价方法,多视角、全过程评价学生发展。
有人以应试教育的惨烈为理由反对应试教育,但惨烈不是应试教育的必然结果,应试教育之所以惨烈,是因为对考试成绩赋予的意义太多,因此我们要做的不是取消应试教育,而是要把各方力量对分数和考大学的渴望舒缓下来,首先,不要把分数、考大学与政绩、教师绩效工资挂靠得太紧密。其次,国家给底层成员提供的“上流”(社会学里的术语,即下阶层的人员进入上阶层)通道要多一些。
应试教育的内核是>高考>(精品课)制度。我国的高考制度长期备受诟病,终于开始了试点改革,这是大快人心的好事,然而看到一些具体的改革方案后产生了疑惑,能行得通吗?比如,大学录取新生除了考虑统一高考成绩之外,还要参照高中平时成绩和毕业会考成绩、参加义工和其他社会活动情况以及特殊才能。这些如果执行得好,固然可以弥补仅以高考成绩论英雄的不足,但能得到好的执行吗?一片好心会不会换来轰轰烈烈的造假?在执行中会轻易跑偏的“好”制度是伪好。
十九世纪伟大的代数几何学家埃尔米特痛恨应试教育,他写道:“学问像大海,考试像鱼钩。老师老要把鱼挂在鱼钩上,教鱼怎么能在大海中学会自由、平衡的游泳?”他大学入学考试重考了五次,每次失败的原因都是数学考不好,但却成了数学大师,自身的经历似乎给他的观点提供了证明。但这是概率极低的个案,整个人类历史也举不出几个类似的例子,与之相对应,高分高才华、高成就者举不胜举。
总之,考试具有必要性,不可取消,不可轻易削弱,应试或应试教育顺理成章地具有存在的合理性,可改进不可轻易取代,过分地贬损应试教育会导致教育改革跑偏。
灰暗的应试总有一天会被明快的应试取代,“应试教育”也会丢掉贬义词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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