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怀念,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爱一个人的时代。过去的马拉松,报名周期很长,得去邮局汇报名费。芯片要收押金,赛后先排队打印成绩证书,然后退芯片。没有摆渡车,没有喷雾站,也没有啦啦队,一路上没谁特别在乎你,除了堵在路上的司机。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北马就是那铁打的营盘,数万跑者来来又去去。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但,几万个跑者,就有几万个北马。
不进则退,但进步慢了也是退
2011年的北马,组委会开始接受银联、支付宝付款,我不用像前辈们那样去邮局了。报名费90元,全马,而剩下的所有项目一律50元。那年的6月16日,中午12点开启报名,离正式开赛的日子10月16日正好4个月。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夏天,晴空烈日。我临中午出门与同事小聚了一下,然后在回单位的路上发了短信(那时还没微信什么事),征询朋友们的意见:报全马还是报半马。其实,跟我一样,都还不明白马拉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距离,但大家共同点是一致的:既然全马只比半马贵40元,那还是全马吧,划算!
就这样,自己从零起步,经过阿迪达斯训练营4个月的系统训练后,在10月16日早上8点,冲出天安门广场,开始了首马征程。4小时09分35秒!在男选手中排名1793名。
而7年后,2018年北马,我跑了3小时57分,排名8000多名开外。
8届马拉松中,我个人成绩逐年提升,在北马最快的成绩是3小时零5分,但现实情况却是,从年年直通到今年被迫抽签,从号码布上A区三位数字到2018的A区四位数,我个人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把我拍在沙滩上,后背发凉。
2011年北马,3小时以内的仅163人。2018年北马,据跑友们晒的成绩单比对来推测,约在540人。只不过是短短的7、8年!
大众选手确实整体上越来越快了,A区越来越拥挤。这两年,大家晒完成绩单后的最大感受就是:不进则退,但进步慢了也是退。
这一点还反映在照片上,那就是,如果要单独的靓照,最好跑到240以内。进3,都无法保证有背景清晰干净的个人照片了。
成功,不在于速度,在于坚持
翻看2011年的成绩榜单,一眼发现了很多现在耳熟能详的名字。那一年,闫龙飞是国内男子第一名,成绩是2小时15分45秒。而2018年北马国内冠军李子成的成绩是2小时15分53秒。
当然,二者成绩无法直接比较,赛道不一样。最大区别就是2011年北马经过了奥森公园。奥森那时还不是网红,如今是北京跑步圣地,周末每天数十万人的客流量稀松平常。赶上旺季,跟煮饺子没区别。跑过的人都懂得,南园进门左转的那个长上坡,是让无数跑者梦魇的伤心坡。
如今中国马拉松的旗帜人物、“体制外一哥”李子成,当时还在体制内,他2013年才因伤退役。但退役后他反而被激活了,2014-2016连续3年垄断国内马拉松年度排名榜首,2017年才屈居年度第二名。而夺去他2017总排名桂冠的是,杨定宏。
2011年北马,杨定宏的成绩为2:20:41;许王,2:24:06;李少壮,2:29:11;祁敏,2:32:18;董国建,2:39:28。从成绩上看,7年前的他们还不属于中国男子马拉松的顶尖高手。上述成绩,如今很多大众选手都已经达到甚至超越。
不过,这些名将至今还征战在赛场上,或为荣誉,或为梦想,有的坚守马拉松,有的转战越野跑。董国建、杨定宏后来跻身国内顶尖选手之列。许王,2018年北马是国内第二名,2小时17分。梦想,源于热爱;成功,在于坚持。
2011年北马的众多业余高手中,北京知名跑者田玉桥跑出2:37:07;周其祥,也就是上海的周大师,他的成绩是2:52:55,而他2009年首马就是255的成绩,想必奥森会给他留下难忘的印象;王子尘,后来醉心于越野跑,但当时他活跃在北京豆瓣跑组,那会儿京城根本没有各种各样的的跑步组织,他的成绩为2:55:04。
潮起潮落。算算身边,有人坚持,也有人退出。跑圈江湖,走马灯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
不管是专业选手,还是业余高手,我当时几乎都不认识,对他们的事迹也无从知晓。马拉松还不是网红,几乎所有的媒体都不会去关注马拉松。后来,通过微博,才逐渐走近他们。而到了2018年,北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国人。就连报不报名、何时报名,都成为自媒体们一轮又一轮的狂欢。戴手环是新闻,手环掉了也是新闻。
此去经年,笑骂由人;如人饮水,甘苦自知。
热爱,所以更纯粹专注
2017年北马我陪人跑,从F区出发,与关门兔子带领的方阵反反复复“厮杀”,经历了人刚通过打卡点、计时毯就撤掉的心惊肉跳;2018年北马,我边工作边跑,长安街上先被长达数百人的330方阵碾过,接着被345方阵碾过,此后一路与更为庞大的400方阵、430方阵相爱相杀直到终点。
再次重温跑在后面是一种什么滋味。不过,不管是2017年的关门时段,还是2018年的中间时段,跑起来最大感受就是路上越来越顺了。并不用刻意去寻找兔子,实施分区后,周围跑者的速度大致是相差无几的。不过,只要稍微慢一点,就容易被人踢到脚。相同的节奏,从头到尾,坚持到终点的也为数不少。那种过了30公里哗啦掉了一大批、过了35公里兔子身边几乎没人跟的情况,逐渐在减少,甚至不见少。
前几次北马,一路上,各种功放吵得不亦乐乎。我就不止一次遭遇带着大音量功放,还一路张牙舞爪地与路边观众互动的跑者。偏偏大家的速度差不多,甩也甩不掉,前30公里真是一路相爱相杀。他偏偏就是一副“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也许是跑步礼仪的呼吁起了作用,或许是跑太快无法分心,总之安安静静跑步的人更多了。分区越靠后,整体上步频就越慢,脚步声、喘息声也就越重,但个个如同出征的壮士。如果说A区的高手,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齐刷刷掠过,那后面的场景就如滚滚洪流,无声无息,吞噬一切。
不管是开头的体力充沛阶段,还是35公里撞墙期开始,北马跑者眼神始终那么专注,澄清得像9月16日那湛蓝的天空,与速度无关,与身材无关。
这次新浪体育采访了前前后后近300名跑者。一一点开视频发现,几乎所有的大咖或正襟危坐般,或心事重重样。唯独剩下的数百普通跑者,无不绽放开心的笑容。中签对他们就是无比的幸运。他们就是马拉松运动中沉默的大多数,所有的光都照耀不到的群体。不是媒体宠儿,也没有代言人。他们没资格直通,也没门路去结识各路赞助商,不知道下一次北马会在何年,但只要有机会跑北马,甚至简单到只要能跑步,于他们就是莫大的幸福。
不管是千里迢迢进京赶考,还是在家门口参赛,普通的他们每一步都不辜负。不懂得去哗众取宠,一门心思在完赛,完赛就是他们最大的胜利。他们最懂得感恩,懂得知止而好礼,虽然奔跑起来可能非常吃力,但一心向北,坚定不移。或许正因为此,他们才更心无旁骛,享受当下。
因为热爱,所以更纯粹专注。
你负责跑,我负责热闹
我们跑者越来越静,但路两边却越来越热闹了。
2016年北马,“还有6公里就可以发朋友圈了”,这则标语让人会心一笑,瞬间刷屏。由此,开启了个性化加油标语的时代。类似“跑跑马拉松 二胎更轻松”,幽默一下,轻松一下,用马拉松式心灵鸡汤给跑者疲惫的心来个按摩。
你在赛道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赛道边看你。
不止有看风景的人,还有穿梭不停、保持高度戒备的急救人员和志愿者。而我想起来,2012年的北马,赛道选手没有需要急救的案例,反倒是有路边观众比选手还激动,结果心脏不适,引来了急救车。
你负责跑,我负责热闹。补给是越来越丰富了,志愿者的引导越来越专业了,私补的花样也越来越多,还有路边的音乐补给,增多了;各种心灵鸡汤的标语,五花八门,越来越贴合这个时代了;就连加油站,都用上了机器人。
从不管不顾到心率控制
最初跑马,只关心速度;如今,更关注心率。每天早上,第一件事不再是看微信,而是看静息心率。我现在是越跑越害怕、胆小。对手表心率功能的依赖有增无减。
几年下来,各个跑步手表品牌都有尝鲜。跑步手表,从心率带到光电手表,从GPS到双星再到现在国产北斗加入后的三星,样式也从傻大粗笨到现在的精致轻便,彩色触屏更是常见。今年北马我又尝鲜了国产手表宜准的E2。选择的理由,就在于李子成恰好是代言人,就多了几分好奇。
份量很轻,表带也是出奇的柔和,跟2013年我第一次接触的宜准手表已是云泥之别。四个按键很清晰,左上是灯光键和开关键,左下是菜单,右边各有上下翻页键,中间的键就是操作、进入。功能设置已然比以前更清晰了。页面样式有三种,随便切换,不过我更喜欢综合的页面:
北马前一天拿到,第一次搜星花了2分钟时间。而北马当天,A区也是非常拥挤,曾一度担心搜星困难。我特地在7点20分开始搜星,不到一分钟就搜寻成功。因还需要跟后方连线和切直播,所以走走跑跑,心率一直在140上下。北马当天,至少前半段,非常凉爽的,小风嗖嗖的。跑着不累,但5分多的配速心率都144了,也说明自己此前夏训并不系统,有氧基础并不牢。
毫不客气地说,同事给了我台阶下。我有一个借口,以工作的名义为自己不佳的状态开脱了。后半段,温度升高,太阳烤的有些疼。最后5KM,火急火燎地赶在400兔子前完赛,因此提了点速度,心率最高升到168。不过,一过160我就注意控制,不刻意加速了。
这是赛后通过宜准App导出来的图。可以说,用过的各个品牌手表的App中,宜准的连接最快最顺畅的。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看着心率跑马拉松,但肯定是最难忘的一次。前前后后佩戴了一周,宜准E2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从功能上讲,佳明235有的功能它都有,不过价格上只有前者的一半,应该说性价比超高。手表通过蓝牙连着宜准APP,很多电话、微信和短信也都能通过手表查看。
生命中每一次遇见,都是累积的前缘
从2011年北马首马开始,我跑过8届。我在变,身边的跑友在变,北马也在变,整个马拉松都在变。
唯一不变的是,每年都从母校经过。其实,母校也在变,不变只有我始终怀念的那一段岁月。锦年如瑟,不负韶华。
我并不是什么跑马老司机,区区8届而已。身边很多低调的大神,一跑就是18年、28年,甚至更多。与他们相比,我还差得很远,还放不下。毛大庆先生赛后总结:“这五年跑马拉松,让我的心态越来越平和、越来越能理解如何在这个复杂的世界让自己变得简单、越来越懂得如何爱人、越来越明白怎样去悲天悯人………路上几次突然有些想哭,那也许是内心感激这个运动赐予我人生的变化、也感谢这五年跑道上遇到的人和事,让我更接地气、更明白如何去消费人生、更不去在乎那些本是浮云的东西,只管向前就好。”
热点也好,喧嚣也罢,最终不过是一时热闹。热闹过后,往往一地鸡毛。谁都敌不过岁月,赛不过时间。
泰戈尔说过:“生命有如渡过一重大海,我们相遇在同一的狭船里;死时,我们同登彼岸,又向不同的世界各取前程。”
而我想说,很庆幸今生与你相遇,北马,以及每一个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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