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记录的不仅仅是罪犯的泯灭良知,也讲述的一段艰难的自我救赎,更让人们对于法律、道德与人性有着深深的思考。
下面的话,摘自被害人的口述:
“在我12岁的时候,我很想要一辆BSA瓢虫自行车,因为我的朋友门当时都有一辆这样的车。我不仅仅喜欢车子的篮子,车子的颜色,铃铛的声音。最重要的是,我喜欢骑上车子那种自由的感觉。
在我磨了好几个月之后,爸爸终于带我去买车子了。但是因为买不起瓢虫哪个型号的,所以就买了一个便宜的BSA SLR。毕竟两个车型只是颜色不同,有没有篮子的差别而已。但是骑上这个车子我也可以出去冒险。
对于小孩子来说,Chennai是暑假玩耍的好去处。它既安静又明亮,还很适合去探险。尽管我父母从来不让我随意的去探险,但是我从故事书上学到一个优秀的探险家应该学会适当的打破规则。一个月以后,我飞快的骑着车子,幸福的像只小鸟。
那一天,我和很多人一样穿着裙子和一件衬衫,优雅的(也有可能不是优雅)跨上我心爱的BSA。我骑着车沿着熟悉的道路离开家,穿过邻居家蜿蜒的小道,到达一块环绕着灌木丛的空地前。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的女儿生气了,你能帮我告诉她,她的父亲很抱歉么?”
我转过头来吓了一跳,一个戴着头巾的男人骑着摩托车跟在我身后。
我想起来我们之前去参观Kalighat Temple的时候,妈妈警告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我知道妈妈这样说是为了我好,所以我骑的更快了。
“因为她逃学,我扇了她一巴掌,现在她生气的不和我讲话了。”
我很紧张,所以更加用力的蹬我的车子。
“我的女儿不和我说话了,她在灌木丛里哭,你能帮我告诉她我真的很抱歉吗?”
再使劲骑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自行车怎么能和他的摩托车比呢。我就到灌木丛里告诉他女儿他很抱歉,然后我就直接回家。我甚至都没有想过他可能是在骗我。
在许多年之后,我依然在脑海里幻想如果当时我骑得比他快,我离开了,那么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还有另外一个版本,我骑回家,然后懊恼那天的冒险被一个陌生人破坏了,甚至不知道我有多幸运。但是事实并不是那样的,我跟着这个陌生人走进了灌木丛。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是在骗我。因为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家庭间的矛盾也没有什么哭泣的女孩。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男的把我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躺下别动”他郑重其事,清晰地说。
“你别叫,也别哭,按照我说的做。”紧接着他掏出一把刀。
我是一个10来岁的小女孩,我完全不知道性是什么,我更不知道他要干嘛,我还许诺说无论他叫我干嘛我都会做的。
“现在把你的裤子脱给我。”
我只是感到恶心,因为不知道他的目的,我就把内裤脱给了他。
他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我立刻就尝到了血的味道。我开始哭着哀求他放我走。他又打了我好几下。
他用手捂着我的嘴让我不要哭
他叫我在他面前撒尿。
我既迷茫又害怕地蹲在他面前。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事。我一直在用我记得的各种方式求他,求他可以让我去找我妈妈,我想要妈妈。而他只是发出猥琐的笑声。
我站起来恳求他带我去见他女儿。我恳求他“我保证我会和她谈谈,她一定会原谅你的”他只是笑着把他的手插进我的阴道里,并继续打我。我那时并不知道阴道是性器官,而只知道那里可以用来排泄。后来他仍是一下又一下的打着我,我的脸上到处是鼻涕和血迹,我小声说着自己是来帮助他女儿的,祈求他放我走。但是他并没有放我走,而是让我蹲下,又使劲的打起我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了绝望,勇敢,恐慌,力量,希望,恐惧,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但我只知道那种情绪救了我的命。
那个时候,我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推开了他。然后我利用这个时间差跳上了我的自行车。用尽我全身的力气飞快的骑着自行车。
我几乎在用我的生命骑车,我的速度完全不像是一个12岁孩子骑车的速度。
从那以后,我直到25岁才再一次的穿上裙子,20岁才敢和别人拥抱。我把头发剪到最短,希望这样那个变态可能就不认识我了,我穿宽松的衬衫,尽可能的不出家门。这十几年来,一点点的声音,动作都会让我焦躁不安,我一直都是活在那种未知名的恐惧里。
而我的父母几乎试遍了所有方法来帮助我。在我被欺负后的那个下午,他们给予我支持。我不让他们去报警,我甚至害怕变态会再来找我。
我15岁的时候,整日整夜的不能入眠。我又焦躁又愤怒,变得更胖,一天到晚的哭。我在学校里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但是在家里就再也无法假装。我会经常呆呆的站在阳台上凝望着那条曾经是我挚爱现在是我的梦魇的小路。
父母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我一边哭一边告诉他我到底遭遇了什么。他让我不要过度反应,叫我不要把事情放在心上。最后,他给我开了一些安眠药。这种药片让我终于可以入睡,但是也使我在上课的时候睡着了。我开始在课堂上睡觉,开始赶不上学业,最后我对学习失去了兴趣。
在印度社会,如果一个女人被强奸或者是侵犯了,那么她就没有了清白。我看过很多的电影,也读过很多书,思维也逐渐成熟,我把这个看作是一条真理。我的内心一直在埋怨着我自己。
为什么要穿那条裙子?为什么要 到灌木丛里去?为什么我会相信那个男人?为什么我会相信他有个女儿正在哭?他想让我这样一个陌生人去劝说她的女儿?我真是太蠢了。是我造成这一切的,我不应该活着。我甚至是开始停止服用药物。抗抑郁药让我麻木,安眠药让我厌恶我自己。我用尽方法来逃避恐惧和痛苦,最后决定用自己的方法生活下去。虽然下面的解释听起来非常的荒唐,但是我当时还真是这么想的。我就想,等最后一本《哈利波特》出版以后,我就去自杀,因为我觉得当时生无可恋了。但是因为《哈利》的系列书籍,我还仍未死去。而当时,我的妈妈发现她没有办法帮我了,就又给我找了个心理医生。我后来就同意去看心理医生了,但是当我到这个医生的办公室的时候,她冲着我微笑,还问了我很多关于《哈利波特》的问题,还在我的妈妈面前夸我很阳光,我当时只感觉到非常的放松,然后跟她聊了整整的一个小时,后来我开始崩溃大哭,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并诉说了我的遭遇,我内心对自己的谴责。她一直在静静的听着。她让我摆脱了药物。她想知道我全部的生活,跟她倾诉让我感到舒服。在她的帮助下,我找到这么多年来一直腐蚀着我的恐惧,忧虑,愤怒病症——诊断结果是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心理医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而现在我更是可以直面过去那些阴霾的部分。
当我17岁的时候,我开始感到和未发生那件事以前一样的幸福。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再也没有那种可怕的早晨。渐渐的,在很多早晨,我甚至感觉到自己在改变,像婴儿般一步一步的发生改变。我变得不再容易退缩。几年后,我甚至可以正常的拥抱和亲吻,而不把每个人看作是一个潜在的强奸犯。当然,我是用了很长时间才做到的这一步。
直到今天,我每每读到发生在印度的强奸案件时仍然会浑身发冷。我想知道还有多少类似的案件没有被报道出来。2013年,强奸的定义被印度刑法改变。但有一条重要的事实确实是:即使在今天妇女还会因为被强奸而被责备。他们遭受了苦难,他们还要为此负责。谁让她在那一个小时进房间了?谁让她喝醉了呢?谁让她穿的这么少?
有时我会幻想去安慰年幼时的自己。我很愤怒有人会对这样一个小孩子做出这样畜生的行径。我想伸手去拥抱她,让她在我的肩膀上哭泣。我会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我想告诉她,她的生活会变得更好,恶魔一定会被打败。我想告诉她,有一天,她甚至可以帮助其他被伤害的妇女和女孩。我想告诉她–她是值得被爱的,是值得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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