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老冀参加了华大基因组织的“北欧科学之旅”考察团,来到遥远的北欧丹麦、挪威和瑞典三国,探访当地生命科技的奥秘。
《旧约圣经·创世记》里面有个故事,说的是人类根据上帝的旨意造了条大船,称为“诺亚方舟”。结果后来发了大洪水,把地球上的所有陆地都淹没了,幸好人类和动物、植物都上了诺亚方舟,才得以幸免于难。
而在现实世界中,有人已经在考虑诺亚方舟的问题了,他们决定先从植物中的农作物开始——相对于动物来说,植物更容易保存。于是,他们建了一个零下18度的种子库,把全世界主要的农作物种子都冷藏在里面,这像不像诺亚方舟?
这家组织名为全球农作物多样性托管会,我们在挪威采访了该会的执行董事玛丽·哈加女士。她透露,之所以要建立这个种子库,除了防止世界末日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保持全球农作物的多样性。
哈拉女士表示,现在全球很多国家,包括中国和美国,农作物的品种都比之前有了非常大的减少。这是因为农民总是喜欢种植高产作物,时间长了,那些不高产的作物就灭绝了。作物的种类少了,相当于人类的近亲繁殖,就会一代不如一代,一旦发生病变,可能会造成大面积绝收。
于是,他们决定建立一个世界末日种子库。这个种子库放在那里更合适?它至少需要满足这些条件:
首先得选一个战乱很少的地方,如果老是打仗,把种子库放在那里会不安全。
第二,还得选一个气温比较低的地方,这样保存种子不用消耗太多的能量。
第三,这里的交通不能太方便了,不然谁都来偷种子也受不了。但是也不能太不方便了,最好离机场不太远,方便全世界的各个种子库送种子过来。
最后,当然还需要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
选来选去,就选上了我们去的朗伊尔城这个地方。郎伊尔城到底在哪里?从挪威所在的欧洲大陆往北大约1000多公里,就到达了斯瓦尔巴群岛,群岛中最大的斯匹次卑尔根岛上的湾区中有座城市,这就是郎伊尔城,全世界最北的城市,位于北极圈内的北纬78度。
虽然位置很偏,但是交通还算方便。我们搭乘北欧航空公司的航班,从哥本哈根经停奥斯陆,历时6个小时就到达了郎伊尔城。下了飞机之后,发现这里的北极确实飘着雪。
郎伊尔的市中心只有一条主要街道,来到这里的以北欧人居多,他们会从这里出发去雪山上滑雪,或者坐着极地雪橇旅行。就在我们居住的酒店外面,我们发现了一小群的驯鹿,他们悠闲地玩耍着,丝毫不惧人类的目光。
从酒店出发,开车只需要半个小时,就来到了“世界末日种子库”,其实,它有自己的正式名称——挪威斯瓦尔巴末日种子库(SvalbardGlobalSeedVault)。
种子库就建在郎伊尔城旁边一座砂岩山的内部。人们把这座山挖空了一部分,而且高出海平面130米,这是为了防止海水上涨的威胁。
我们进入种子库的大门,沿着120多米、向下的甬道一直走下去,每个人都戴着安全帽,为了防止砂石从头顶上砸下来。
紧接着,我们看到了种子库的第二道大门……
打开第二道大门,我们进入了一个面积很大的中转库,这里的温度跟永久冻土层差不到,有零下6度左右。
这里老冀插一下这里保存的种子是怎么运进来的。一般都是分布在全世界各地的种子库(也可以是其他非个人机构)提交申请,这个种子库根据提交的审核材料,认定这些种子与库中保存的种子不重复之后,各地的种子库将种子进行真空处理并打包之后,通过飞机运到斯瓦尔巴末日种子库。
在种子的整个包装和运输过程中,除了在机场接受紫外线照射之外,斯瓦尔巴末日种子库不会对该种子进行实质性检查,种子库里保存的所有种子也都归委托人所有,也只有委托人才能提取。
当这些种子运到末日种子库之后,就会在老冀前面所说的这个零下6度的中转库开箱,然后打上标签、注明种子的来源之后,重新放在箱子里。
好了,老冀也已经适应了零下6度的气温了,由于是一步步走到这里的,老冀还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寒冷,也许温水煮青蛙就是那么个效果吧,哈哈。
在中转库靠近山体方向,还有三个大门,陪同我们的工作人员介绍,里面就是存储种子的仓库了,目前还只启用了中间的那个仓库。
我们打开了中间的那扇大门,看到的却仍然是一道大门。原来为了保证中转库和冷藏库之间的隔离,这里有一个类似潜艇中的减压舱的设计。
等到我们全体人员都进入了这个“减压舱”之后,工作人员才为我们打开了冷藏库的大门。
终于看到种子啦!进入冷藏库之后我们就看到了一排排的货架,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个个箱子,箱子里面就是各种各样的农作物种子啦。在箱子上面,标明了里面保存的是什么类型的种子,从哪个机构送过来,什么时候送过来等信息。
据老冀了解,目前这里一共存放了70多万种农作物种子,来自世界各地,包括美国、加拿大、菲律宾、哥伦比亚等很多国家。在货架上,老冀竟然还找到了北朝鲜送来的种子!
有趣的是,由于大豆并不在一些国际组织可以协作的农作物范围之内,这里并没有保存任何大豆类的农作物种子。
老冀也好奇地问,有没有中国机构送来的种子,种子库负责人答曰还在与中国有关机构协商,目前还没有来自中国机构的种子,但是有国外机构送来的、原产地是中国的种子。
那么,有没有机构从这里提取过种子呢?还真有一例。去年8月,位于叙利亚的国际干旱地区农业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就从这里提走了近130盒种子。这个国际干旱地区农业研究中心的总部原来设在叙利亚北部城市阿勒颇。由于战乱,那里储存的部分种子被毁了,还好这里有备份。老冀看到,他们还没提取的一些种子的箱子还放在货架上面。
看来,人类建造的这个“诺亚方舟”,也许真的能够在关键时刻起作用。虽然目前总体上世界还是比较平静,但是我们看到各种局部战争、局部的气候异常却仍然时有发生。有了这个种子库,我们人类至少还抱有一份希望。
在冷藏库里站了半个多小时,老冀开始感受刺骨的寒冷了,露在外面的手也变得冰凉。工作人员介绍,这里常年保持着零下18度的温度,这个温度最利于种子的长期保存。而由于我们的造访,冷藏库的温度已经上升到了零下17.4度了。
这个种子库外面并没有专人把守,平时把各道门锁好。怎么才能保证种子的安全?原来种子库里面安装了各种温度、湿度传感器以及摄像头,然后把这些数据和信号传到几公里外的监测站,那里有人负责检测,据说当地郎伊尔机场的控制塔也能实时监控该种子库。况且种子库坐落在这个四面都是北冰洋的岛上,要上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此外,挪威一直也有比较传统的中立立场,这里据说也是军事禁飞区,所以还是挺安全的地方。
据老冀了解,种子库采用循环水冷方式,由当地的发电站提供能源,另外自己也有备用的柴油发电机。而且由于种子库在永久冻土层的下面,即使没有制冷,只要密封性良好,气温要从零下18度上升到冻土层的零下6度,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这就有效地保证了种子不会变质。
种子库不对公众开放,由于华大基因是种子库的第一个中国战略合作伙伴,也是其全球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们才得以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下一步,种子库打算与华大基因合作,利用华大基因的测序平台和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把这里已保存的及未来准备保存的共220-450万农作物种子都做一遍基因测序,从而打造人类最全的数字种子库。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有了另一重保障了。大家都知道,有了完整的基因和DNA数据库,我们就有希望找到能适应未来环境生长的农作物,来保障人类的生存。
从冷藏库出来之后,工作人员把我们请到了工作室,让我们在一个签名本上,用中文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翻到签名本第一页,我们看到了一位名人的留言和签名,请大家猜猜,这个墨宝到底是哪位名人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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