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文抗疫》之十：市场的无形之手同时也是救援之手

躲疫蛰伏，只能撸文，为抗疫尽绵薄之力，这是我的第十篇“撸文抗疫”文章。

其余九篇分别是：《千万重视农村！莫让农村成薄弱环节》；《面对疫情首戒恐慌，互联网力量当建奇功》；《第一时间为抗击肺炎出力，他们是企业家，更是真爷们儿》；《强烈建议：抑制疫情传播，当延长春节假期或弹性工作》；《必须加大力度，遏制“千方百计返程潮”》；《我们当如何对待“疫情来客”》；《非典那年，没有外卖小哥》；《不能被疫情打败的，还有我们的“日常生活”》；《社区“硬核”防控，不应表现为拒租户与门外》亦均同步发表在《新京报》、《21财经》等相关媒体。

正文：

“战疫”也好，救灾也好，并不应完全排斥市场手段在其中发挥作用，而且这往往是极其重要的作用。只要疫区仍有市场经济在运行、市场规律仍起作用，市场的无形之手就同时也是救援之手。

山东寿光捐赠的350吨蔬菜抵达武汉后被低价售卖一事，日前成了热门话题。有媒体称，这350吨蔬菜将以低于市场价格的售价向武汉市民销售，销售所得将捐给某公益基金会（有说集中上缴市财政）。这遭到网友质疑：山东捐的免费蔬菜，为什么被卖了？

网友的质疑是出于对援助物资的关心，可以理解。但据新京报报道，武汉商务局对此回应，这批蔬菜是山东寿光捐给武汉方面的，由武汉市商务局对接，并组织以武商、中商、中百三大商超为主进行销售，某会并未参与其中；之所以将这批捐赠的蔬菜上架，低价销售，是按照实事求是的方式处理的。寿光方面则回应：“捐赠完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做好我们该做的就好”。

尽管官方做出了解释，但仍有网友追问：即便“锅”不是某会的，把其他地方无偿捐赠的蔬菜拿到市场上卖也不应该——明明是免费的蔬菜。

若从最理想的分配结果出发，网友的质疑是有道理的，山东寿光捐赠的蔬菜，似乎确应“按需”无偿分配到那些最需要蔬菜的市民手中。问题是，要甄别出那些需求最强烈市民、免费去配送，操作成本会远大于蔬菜本身的价值，也未必现实。

因此，通过市场渠道进行分发，就成了比较现实可行的选择，因为这个时候出门买菜的人显然也正是急需蔬菜者。而且，新鲜蔬菜易腐烂、不利存放，须尽快进厨房、上餐桌，武汉三大商超网点多、辐射面广，无疑是个合适的分发渠道，而其仅为市场价格40%左右的售价，也无违惠民初衷。这也是武汉商务局在1月30日就此事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称其处理方式是“实事求是”的现实依据。

有些所谓的“次优选择”，其实是最佳选择。假设这批蔬菜不通过市场进行配置，而是先筛选出一批最有资格免费获得蔬菜的市民，再组建渠道组织物流把蔬菜分发出去，中间环节里还要确保公平、确保没有黑箱作业和徇私舞弊，期间的成本是多少？在疫情如火的背景下，这样低效的资源配置跟抗疫的紧张节奏搭吗？若按有些人所想的全部免费发放，造成哄抢怎么办？这些问题都是物资配置时不能不考虑的。要知道，武汉对接的捐赠物资可不止一批寿光蔬菜。

在此情况下，就像武汉商务局回应所说，“销售收入集中上缴市财政，市财政列为防疫资金下拨使用”，将外界捐赠的物资通过限价、低价的方式予以变卖，其实是最具可操作性的方案。这不但可以最快的速度，使物资高效地分发到市民手中，还可以鼓励各方更广泛参与到捐赠中来。

以此而言，这种“实事求是”的处理方式，不仅适合山东捐赠的新鲜蔬菜，也适合武汉在此非常时期接收到的其他捐赠。

事实上，在《公益事业捐赠法》中也已有类似规定：“对于不易储存、运输和超过实际需要的受赠财产，受赠人可以变卖，所取得的全部收入，应当用于捐赠目的”。

就像作者在“撸文抗疫”一样，所谓“有钱出钱，有物出物，有力出力，没钱没物没力出主意”，在“菜品供应较为充足”的情况下，把捐赠的新鲜蔬菜通过市场手段化为资金，再从资金化为口罩、防护服、药品等一线紧缺物资，这样，来自山东的捐赠最终就流向了它最需要的地方。而在整个过程中，最需要做好的就是监督蔬菜的质量是否合格、价格是否真正亲民，以及卖菜收入是否最终被用于疫情防控。

所以，山东捐赠蔬菜在武汉超市卖，是对捐赠物资的市场化、高效性处置，也是务实选择，而无关“徇私倒卖”。

“战疫”也好，救灾也好，虽然救援物资常常是出自慈善，属于免费，但并不应完全排斥市场手段在其中发挥作用，而且这往往是极其重要的作用。只要疫区仍有市场经济在运行、市场规律仍起作用，市场的无形之手就同时也是救援之手。

从这个角度讲，出于保障救援的积极性和持续性，我们应对参与救援人员获得相应经济回报、对捐赠企业寻求获得宣传上的回报、对紧急危险情况下仍加班的企业获得合理利润上的回报、甚至对公益组织在日常募捐中（不包括武汉这样的紧急情况）提取一定的运营成本持一定的宽容态度。

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动员各方力量，更广泛，更高效，更持久的投入到救援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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