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价值观：比王者荣耀更应该戒掉的是今日头条

近日，刚被人民日报不点名批评其被算法绑架，反复推荐低质量内容，内容单一的今日头条，再次被新京报在文章《今日头条、UC头条频现涉赌App推广》中点名，文章指出今日头条等平台自身存在监管漏洞，有涉赌棋牌游戏App的推广广告居然可以出现在首页推荐新闻中，点击该广告便自动跳转到下载页面。今日头条广告销售人员声称，只要不出现“炸金花”等敏感字眼，涉赌棋牌类App就能通过审核做推广。而像这类涉赌游戏广告，在今日头条的投放率很高。

从各类媒体近期具名、不具名的口诛笔伐来看，今日头条的境遇倒是与同时被各方声讨的王者荣耀如出一辙。然而无论是持续制造信息焦虑藉此侵占用户时间，还是伪个性化算法推荐对用户曲意迎合，没有价值观的今日头条造成的的用户沉迷危害比王者荣耀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作为游戏类产品的王者荣耀是把双刃剑，那么今日头条则是打着“不干预”的幌子，却手把手教人如何用刀作案的始作俑者。

信息焦虑带来的深度“上瘾”更值得警惕

对于游戏用户来说，由于荣誉感、满足感、逃离现实感等原因而沉迷游戏，而今日头条则用常刷常新、永无止境的资讯瀑布流，持续地制造信息焦虑，让用户始终担心自己错过什么，因而带来心理上的深度“上瘾”。从这一点看来，两者殊途同归。

对于很多人来说，沉迷游戏的危害显而易见，但事实上，王者荣耀对时间的掠夺是有形的，一局游戏需要几分钟至几十分钟不等的整块时间，如果加强多方管控，并非没有解决之道。在这一点上，新华社与人民日报的观点一致，都认为《王者荣耀》防沉迷不单只是要求腾讯去解决问题，在肯定游戏给我们带来娱乐功能的同时，更应该做到健康游戏，让《王者荣耀》为我们带来与友同乐的欢笑，而不是带来如毒瘾般的苦痛。

而反观今日头条，其更多的是用无效资讯对用户碎片化时间的无形蚕食，并且由于碎片时间更不易察觉，用户群体更广泛，影响也更加深远。

与王者荣耀以年轻游戏玩家为主的用户群体相比，今日头条作为一款资讯类APP，内容可以覆盖到从低龄到高龄各个年龄段的人群。然而这也意味着，低俗、不良等信息在今日头条上所影响到的人群更广，危害更大。

另一方面，对不同年龄、受教育程度不同的用户群体而言，其判断是非的能力也差别巨大，面对海量的信息，年轻人尚需要费番功夫辨别，对于毫无辨别力的儿童和辨别能力较差的老年人来说，不实、不当信息的危害无疑更加巨大。

此前，《京华时报》就曾曝光今日头条涉嫌违法刊登医疗广告，这些真假难辨的广告夹杂在正常的新闻资讯中，而用户往往基于对今日头条的大平台信任，无法分辨出虚假信息，非常容易掉入各类“信息陷阱”。更令人气愤的是，大量已经被辟谣的信息依然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今日头条上，甚至被二次加工，肆无忌惮地继续传播。

（左图：辟谣平台的辟谣信息；右图：已被辟谣的谣言仍大量存在今日头条上）

人在接收信息的同时，信息也在不断塑造人的价值观。人们常将学习知识比作“充电”，积极正向的信息在每时每刻为人“充电”，而消极负面的信息则在随时随地为人“放电”，更有甚者，“有毒”信息被不负责任的传播，轻则让人上当受骗，重则导致许多人家破人亡。像今日头条一样没有价值观的信息传播者缺乏责任意识，放任甚至暗地里推动各种虚假、低俗内容广泛传播，对受众的影响无疑是恶劣的。

面对互联网上“有毒”信息的泛滥，资讯信息的提供者作为用户选择信任的对象，理应承担起为用户过滤不良信息的“把关人”责任。作为一款号称月活用户1.7亿的资讯类APP，今日头条本应是用户认知世界、了解真相的一扇窗口，但从今日头条屡屡爆出的低俗、涉黄、标题党问题看，头条显然不仅仅是缺乏监管的问题，而是以算法分发为由，拒绝为用户负责，其背后，巨大流量诱惑下急功近利心态的心态表露无疑。从这一点看来，今日头条的作为更像是一个“黑作坊”，缺乏一家服务上亿用户的企业最起码道德和良知。

伪个性化带来的精神“毒品”不容忽视

此前，由于沉迷王者荣耀而发生的诸多社会问题将王者荣耀一度推向众矢之的。新华社最新发文《手游不该“游戏”历史》，文中指责《王者荣耀》把几千年来人们熟知的历史人物变得面目全非，导致少年儿童甚至海外玩家会对中国历史人物造成严重误解，这是不尊重优秀文化传统的做法。与随意歪曲历史人物形象同样不能忍受的，是肆虐在今日头条客户端中的虚假、低俗甚至带有诱导性的垃圾信息。

如果说王者荣耀是用胜利的快感不断对玩家形成吸引力的话，那么今日头条则通过越点击越精准的伪个性化推荐技术，将用户导向越来越low，越来越庸俗，让用户陷入无聊资讯的深渊中欲罢不能，犹如精神鸦片。

今日头条通过用户的阅读和互动行为，不断探测用户喜好，进而用机器自以为的用户兴趣信息持续轰炸用户眼球。很多用户都会发现，只要在今日头条上一不小心点开一条明星八卦，此后便会被各类绯闻、花边新闻吞没；一旦点开一个无聊的段子贴，此后会有各类层出不穷的辣眼睛内容刷屏。今日头条上的低俗内容、不当内容无疑更像病毒，不断侵蚀着用户的思想和价值观。

虽然屡被网信办约谈，但是如今打开今日头条，还是会被低俗内容、标题党内容、不实内容充斥。

如今，移动互联网已经成为人们获取信息的重要方式，特别是披着“新闻”、“资讯”外衣的信息，更加容易被受众接受和信任。然而在唯算法论的推荐机制下，深度的、小众却优质的内容极易被机器判断为“不受欢迎”内容，因而被隐藏。而标题党、虚假、低俗的内容却因为用户猎奇心理下的点击而被机器算法解读为“大受欢迎”，持续得到推荐。不仅造成了用户大量宝贵时间被浪费，也会诱导自媒体为追逐流量，迎合所谓的“大众口味”。

人本就只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在今日头条机器算法推荐下，根据用户行为不加甄别的“猜心”和“投其所好”行为的助长，势必形成信息茧房，每个人关注到的信息面越来越窄，信息内容越来越单一。关注一次低俗信息就会被低俗信息刷屏，只会日益将用户的碎片化时间用无聊信息填满。

今日头条的纯算法机制，用大量标题党内容、低俗内容勾起用户好奇心，迎合用户偶尔的“恶趣味”，不断利用并放大人性的弱点。然而除了娱乐，人们明显还有更高的追求，渴求更有价值的内容。

需要向一味鼓吹技术没有价值观的今日头条说明的是，技术虽然是中立的，但如何使用技术、传播何种内容则体现了技术使用者的价值观。新闻资讯平台作为信息传播者，一旦被“唯算法论”的技术崇拜和“向流量看齐”的商业利益所绑架，“独角兽”难免成为信息时代的“污井浊泉”。

（微信公众号：longg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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