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现金贷落幕：“欲望”狂欢趴的散场

最近关于贷款悲剧新闻接连不断，一系列的悲剧惨烈事件不得不引起大众对贷款问题的深思，特别是近两年兴起的互联网金融新模式—现金贷，问题频发，愈演愈烈。近日，网贷整治办向各省P2P网络借贷专项整治联合工作办公室下发了《关于开展“现金贷业务活动清理整顿工作的通知”》（下称“整治通知”）以及《关于开展“现金贷”业务活动清理整顿工作的补充说明》，即将在各省市展开浩浩荡荡地现金贷整治，这意味着问题频发的现金贷全面进入监管时代，野蛮生长将宣告结束。欲望让“现金贷”迷失了双眼简单来说，现金贷就是小额现金贷款业务，一般指7-30天，1000元以下的个人短期信用贷款，具有借款方便快捷，时间短，范围广，年纪轻等特点，在国外，现金贷因为在发薪水的日子还贷，所以也被称为发薪贷，也多以年轻化消费群体为主。据调查显示，真正能享受信贷服务的仅占中国人口的15%，而现金贷却向绝大部分的人打开了大门，除去工薪阶层之外，还囊括了学生、农民、蓝领这几类长期无法获得传统金融机构信用服务的“零征信”人群，这类人群对贷款的缺口相当巨大。一方面是刚出校园大学生，没有足够工资，又需要一次性交三个月甚至以上的房租等开销，另一方面是周转资金少的农民蓝领。而“现金贷”恰好能缓解燃眉之急，它的特点就是小额、短期、无抵押、不用说明资金用途、快速到账、灵活的借款与还款方式等。这些特点恰到好处地满足“短时间解决小额现金周转问题”的要求。2013年开始，随着移动支付的大面积覆盖与普及，借贷类项目的融资开始了爆发式野蛮增长，随借随还类、短期、超短期现金贷发力，从最上游的投资机构来说，现金贷是2014~2015年间金融赛道的VC热门投资主题之一。据智投云的统计数据显示，借贷类的投融资时间在2015年达到了顶峰。此外，由于2016年底网贷监管规则出台，许多P2P平台无法绕过企业借款200万的限制，因此绕道拓线现金贷业务。现金贷平台融资事件此时也开始频频出现。2016年2月，“现金卡”完成数千万元A轮融资；3月，用钱宝拿到C轮4.66亿元融资；4月，明特量化完成1亿元B轮融资。现金贷成了业内公认的科技金融（Fintech）的新“风口”。短短三个月内，资本急速向这个细分的信贷市场涌入，融资金额一家比一家大，创新工厂、华创、晨兴等多家一线风投机构都已出手投资现金贷企业。现金贷为何如此受到追捧？现金贷表现卓越，以现金贷为主要产品的中银消费金融，2016年度净利润为5.37亿元，财务报表上盈利相当可观。招联自成立以来，就主营纯线上的现金贷业务，团队规模仅600人，客流量主要来自支付宝和招行两大流量入口，一个隐藏在手机APP页面里不起眼的入口，通向的是漂亮的财报数字。导航网站起家的2345同样因为现金贷发家致富。2016年，“二三四五”公司营业收入和利润双高，净利润中有占比17%、总额为1.13亿元净利润都来自其现金贷子公司。这样的业绩吸引了资本市场大佬们的注意，3月份中旬它在短短一周内，就接待了公募基金等87家买方机构的调研，位居同期所有上市公司之首。与此同时，至少30家网贷平台上马或直接转型做现金贷业务。然而，刚需的美好设想一旦没把持好就变成了“欲望”的无尽泛滥，在各类人群的欲望中，现金贷走向越来越偏的深渊，而深渊里的人还在蒙住眼睛自我狂欢......现金贷，开始沦为群魔乱舞的“欲望狂欢”。一、“甜蜜”的诱饵——大学生贷款“罪与罚”校园现金贷款原本应该是针对在校大学生周转资金少没有存款而推出的金融服务，用来帮助大学生微创业、应急周转、培训助学等用途，申请门槛低，手续简单，只要通过个人身份资料，审核通过后就可以申请到一定额度的信用借款，这样的平台有分期乐、爱又米、趣分期、任分期等，部分还提供一定额度的现金提现。然而很多平台利用大学生初出社会，自我保护意识、风险辨别能力、独立判断思考能力、自我控制力都很差的特性，抓住大学生这一弱点，降低贷款门槛、隐瞒资费标准、诱导过度消费，使他们陷入借贷陷阱，最终拆东墙补西墙陷入泥潭中不可自拔。这时裸贷、培训贷纷纷现身，利用裸照，裸体视频为威胁甚至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色情产业链，培训贷则利用了寒门学子急于找工作的心情，用高额薪水为诱饵，骗取高额培训贷款，于是轰轰烈烈的校园现金贷落得满地的鸡毛。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创业贷款利率滚“雪球”对于创业者而言，虽然有非常多的贷款渠道，但往往手续繁杂、对贷款人的资产信用等要求高、放款速度慢，导致众多创业者，小微企业遇到资金难题往往难以通过传统金融机构贷融到款，这时候现金贷就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这种现金贷模式笔均金额超过1万元，笔均期限超过12个月，以宜人贷、51人品、功夫贷等为代表，然而很多不法借贷公司，乘机利用借款人急切的心情，将利率一调再调，有的竟能高达596%，8万块短短一年就变成300万。此时的现金贷便露出了另一副高利贷面孔，变成了暴力恐吓威胁等追债公司，此时追债的现金贷手段比起民间高利贷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三、“美好”背后的无知深渊—平民金融理念的缺失对大量蓝领，农村等在正规金融机构得不到借款支持的人群来说，借贷需求不仅存在而且缺口巨大。农村的承包大户需要购买化肥或者换季蔬菜滞销、干腻了保安的农民工兄弟想去蓝翔学开挖掘机、初入城市又有点爱慕虚荣的在某厂打工的女孩想咬牙买个苹果手机......这些正常的需求背后却是无尽的坠落深渊，想买东西的小妹越来越想买、想开挖掘机的保安大哥发现开挖掘机短期内也赚不够还贷的钱，一拖再拖、农民伯伯根本不会算利息，当贷款利滚利猛然增加到天文数字时，才猛然惊觉却也为时已晚。而现实是这个群体确实是没有巨额欠款的还款能力的，借贷机构就开始教唆他们连环借贷，拆东墙补西墙、逼他们做灰色劳务、卖身还贷、更有甚者骚扰家人、人死债清.....当欠款人能力依然不足，赚钱杯水车薪无法填补漏洞而坏账者的欠款又终究要囊回来时，这些机构便将坏账变相转移到相对优质用户身上，用尽手段把他们压干榨尽，让惨剧转嫁并且因此进一步扩大。现金贷本期许了这些被忽视群体一个美好的未来，大家好不容易等来主张开放、低门槛的互联网金融时代，欲望却像崩堤的洪水，奔涌而出一泻千里，时代在进步，但是平民百姓的信用观念，正确的消费理念却没有跟上。四、“骗人”还是“被骗”这是一个问题陷阱无处不在，不仅是现金贷对借款人设立的种种圈套，现金贷公司也在时时刻刻面临着黑色产业的反向欺诈，几乎每家借贷公司在用户筛查机制风险控制评估中都存在漏洞，让骗子趁机套取贷款。这种刻意寻找借贷公司风控漏洞的畸形黑色生意已经形成一条产业链，大批骗贷团伙和贷款中介侵蚀着整个行业让大批借贷类创业公司血本无归。存活下来的借贷类公司，不出例外每一个都经历过激烈惨痛的反欺诈战争，并且为之付出了巨大代价。老牌持牌消费金融公司捷信十年前从捷克入华，入华第一年，就亏损了3亿多并且在黑色产业上交了5年的学费；同病相怜的还有中国网贷赴美上市“第一股”宜人贷，也在黑产面前遭遇重挫，其财报披露，因为一款极速贷款产品也遭遇“有组织欺诈”的重创；现金巴士作为新人更是难以避免，在创立初期，就被15万人只借不还，按笔均千元来算，大概交了一亿多的学费等等，如此案例数不胜数。甚至在微信中也存在众多教黑户骗贷不还的公众号，在公众号“黑户网上小额贷款”、“黑户贷款”的底部导航栏可以看到，小花钱包、现金白卡、花无缺、信而富、平安普惠等产品均在诈骗去行列，可见从各个平台上骗钱已经成为系统的一套诈骗手段，借贷公司无处追款也苦不堪言。是什么让上帝的天堂变成凯撒的地狱无论是大学生、蓝领、农民还是创业者，现金贷本该完成他们美好贷款愿景的未来，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而怀着这样理想而来的短期小额贷款利率设定其实也并不高：金额几千块钱，时间一周左右，利息算下来也就一杯咖啡的钱，怎么就成了高利贷？成了黑色交易监管打击的对象？本该双赢的局面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哀鸿遍野的惨状了呢？1、征信体系的不完善，对比美国流行“发薪日贷款”80%的优质收借率，成功解决了社会无保障人士的生活窘境问题，还有校园贷款大于信用卡贷款，无不是借力于美国发达完善的社会征信体系。而我国的信征体系由于数据的不全面、人口分布数量过于分散和庞大，难以快速建立，信用体系的断层让不良分子钻了空。2、风控技术水平有待加强，目前大部分贷款机构的风控评测和大数据库建立还尚未成熟，有部分平台根本就没有大数据分析、大数据建模、信用评分以及反欺诈等技术和能力，对借款人的风险把控不足，坏账率也就相应的变高。就连美国的坏账率也是以大数据为手段的金融科技公司出现之后才有了好转。3、互联网金融时代信用意识不强，工薪族、学生族、农民族、蓝领族等群体的信用观念建设情况参差不齐，信用意识薄弱，甚至信用恶劣。譬如，当下大学生过早接触到外在各类的新鲜事物，提前消费、剁手网购的意识已经开始已经影响到他们不太成熟的心智和认知；农民、蓝领更是缺乏贷款基本概念的知识普及。这种情况下，忽视自身还款能力，盲目多头借贷的情况就容易发生，无形为市场悲剧的埋下了定时炸弹。4、政府监管措施尚未跟上，我国的贷款规定和监管漏洞较多，仍不完善。反观其他现金贷发展成熟完善的国家：美国为现金贷划定了36%的利率天花板，并且有相应的严格且明确的法律法规。英国在此前也规定现金贷的利率不得超过每天0.8%，否则没收其全部财产。日本甚至非洲兑现金贷都有明文的规定和监管，松严并进，既不一棍子打死，也不任由其肆意发展，有需求的市场易疏不易堵，政府的监管和引导将会起很大作用。人性难以战胜欲望，人性本身就是很脆弱很难统一的的东西，只有通过强制科技的手段规范市场，把正确的观念根深蒂固的植入人心，现金贷才能在健康稳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时候就让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吧。刘旷，以禅道参悟互联网、微信公众号：liukuang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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