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军方嫌弃、被谷歌甩卖，成立27年的波士顿今年要开卖SpotMini了！

波士顿动力（Boston Dynamics）的每一次亮相都能引起轰动——无论是一群拖着卡车走的“机器狗”，还是敏捷跳跃的“人型机器人”。

不久前，一段恶搞视频流被网络疯转。视频中，正在被测试的波士顿动力机器人向它的开发者发起攻击，许多人信以为真——这也从侧面证明，这家公司在技术上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尽管波士顿动力公司拥有强大的工程技术，但它现在仍面临着迄今为止最大的挑战——商业化。

经过数十年的迭代更新，波士顿去年透露将在2019年发售机器人的消息后，近日再次确认，将在今年晚些时候推出首款商用机器人Spot机器狗——这将是公司成立27年来，首次公开出售自家的机器人产品。

这对一家耗费数十年时间和金钱进行长期研究的公司来说，是一次重大考验。

无论你与哪一位机器人行业的人交流，他们都会搬出一套模棱两可的话语来总结他们所在的行业——做机器人很难。

确实，这个行业出了名的无情，初创企业和老牌公司都能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突然倒闭。就在去年，三家机器人公司在短短几个月内倒闭。

对于这个现象，丰田研究院（Toyota Research Institute）的行业资深人士James Kuffner认为：“这需要大量资金、坚定的领导、高技能的员工、丰富的资源和基础设施，以及优秀的产品和市场战略，更不用说完美的执行了。”

这也道出了一个事实——波士顿动力机器人看似“技艺高超”，是因为它们从未走进残酷的商业竞争。

波士顿动力公司成立于1992年，是从美国国防部的资助计划中走出来的项目，一直以军事野外负重为应用方向，但由于液压系统的噪音太大且无法有效解决，最终没有获得美国军方订单。

2013年，波士顿动力被谷歌收购，16年2月份，他们在YouTube上发布了新版Atlas机器人的视频，一时间把全世界都给震惊到了。

但就在波士顿动力机器人一系列疯狂的表演秀之后，在2016年3月18日传出消息，谷歌打算卖掉它。

具体原因，一个是认为波士顿动力短期内无法挣钱，团队对它失去了耐心；其次，波士顿动力公司和谷歌其他部门的合作就像一堵墙，理念不一致，内部矛盾重重。

显然，这些酷炫的机器人似乎并没有在商业化和实用性上做出平衡。

但波士顿动力创始人Marc Raibert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多年的研究对于将公司带入目前的发展阶段是很有必要的，”随着我们的研发，机器人变得越来越有用，这让我们认识到，机器人是可以被使用和商业化的”。

波士顿成立27年来至今没有销售过一款机器人，在公众面前，他们一直赋予机器人的形象是“机动性”。

哥伦比亚大学工程学教授Hod Lipson解释说，真正的“机动性”并不是我们日常所见到的那些静态、缓慢的机器人：“我们认为下棋是一件大事，但四处走动、协调数百块肌肉就是一项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就。机器人在很大程度上仍然非常笨拙。最小的障碍也会迷惑他们。”

因此，今天工厂和仓库中使用的大多数机器都是巨大的、静态的、不智能的：它们往往适合停留在一个地方，执行重复的任务。

相比之下，未来的机器人应该是敏捷和动态的，能够与人类一起工作，对不断变化的环境和行为做出反应。这也是波士顿动力公司如此喜欢在视频中展示其机器人机动性的原因——没有什么比一记快速踢腿更能证明机器人对不确定性的反应速度了。

但也正是这样，波士顿动力过去几十年来一直专注于这种“机动性”的研发，至于卖给谁、具体能做什么、成本能否被用户接受，则是后来才开始思考的问题。

对于波士顿公司的这种“另类”操作模式，同行的看法比较委婉，自动化公司Plus One Robotics的创始人Erik Nieves认为：“他们先是依靠政府救济，接着是谷歌。从商业上来说，他们没有真正的使命，但...他们已经很棒了。”

真正触动波士顿“商业化”这条神经的是在2017年6月，他们被软银收购。软银毫不掩饰自己的商业目的，他们很明确的告诉波士顿，收购就是希望“获得投资回报”。

这是软银一贯的作风，这家日本公司在机器人领域的其他投资——包括Pepper机器人制造商Aldebaran和仓库自动化制造商Fetch robotics——多年来一直在商业环境中销售机器人。

除了将Spot打造成一个畅销的机器人，波士顿动力公司还收购了物流机器人创企Kinema Systems，为实现仓库自动化铺平道路。

波士顿动力创始人Raibert表示，Spot将成为“机器人中的Android”——其他公司可以在此基础上开发定制平台，以满足特定需求。

“我们专门把它设计成一个平台，这样它就可以为许多不同的用户定制，”Raibert说，“我们将在很短的时间内推出大量可用于定制的不同附件”。(不过具体推出日期和价格还有待确认。)

这种灵活性意味着波士顿动力公司计划出售和租赁Spot，以完成一系列广泛的任务：从勘测建筑工地和工业建筑，到包裹递送和安全设施。

波士顿动力公司会把现货卖给谁？执法部门还是军队？Raibert没有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们希望人们能够负责任地使用机器人。未来还有很多可能性。”

然而，实际运用场景要比实验环境复杂得多。

2017年，安保机器人公司Knightscope推出了可以在停车场和商场等场所进行巡逻的机器人。

虽然它们比人类员工更加便宜（每小时7美元），但它们的轮式设计受到了限制，所以——让它们爬楼梯是不可能的。

后来，Knightscope的K5机器人在巡逻中不慎“跌入”喷泉，还被网友揶揄它想以此来“罢工”。

Raibert说，Spot和早期的腿式机器人还是存在很多区别的，“这体现了我们多年来在感知地形、平衡机器人和控制方面所取得的成就”。

也就是说，人工智能控制系统负责让机器在任何情况下保持直立和平衡。实际上，告诉机器人该去哪里、该做什么是留给人类的事情，而人类则使用特制的平板电脑来控制Spot。

腿式设计有很多自然优势：它们很容易平衡，也很难被撞倒，它们能在各种各样的环境中工作，适应性极强。一部分业内人士认为，这将成为未来机器人的主流趋势。

波士顿动力公司并不是唯一一家看到这种潜力的公司。在完善其设计的过程中，许多竞争对手也推出了类似的产品。

其中包括由中国Unitree Robotics公司设计的四足机器人Laikago、费城Ghost Robotics公司研发的Vision和Wraith系列、以及一家从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剥离出来的公司ANYbotics。

ANYbotics设计的ANYmal机器人与Spot很相似，可以在室内和室外使用一系列附加组件。

这家公司的联合创始人Peter Fankhauser表示，公司已经开始销售机器人（尽管他不愿透露具体价格），并在最近展示了一款机器人，该机器人正在海上配电平台上进行测量。

ANYmal机器人

Fankhauser说，这是技术的完美展示。在这种工业环境中，腿式机器人不仅可以在狭窄的走廊和楼梯上行走，而且把机器人送到偏远的地方意味着少了一个被困在偏僻地方的人。

“由于工作危险，并且工作地偏远，雇主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正因如此，我们的商业模式就非常清楚了。”

在Fankhauser看来，更多的公司正在推出这样的机器人，这是个好消息。他说，这创造了一个更加多样化的市场，并给客户带来了更大的信心。“如果只有一家供应商，企业就不敢购买这些东西。”

推进自动化协会（Association for advance Automation）主席Jeff Burnstein也认为，这是一个好迹象。但他也认为，鉴于硬件如此新颖，很难预测这些机器人是否会真正大卖。

在波士顿收购Kinema Systems后，还研发了一款Handles机器人。

波士顿动力业务发展副总裁Michael Perry说：“Handle的独特之处在于，这是我们首次真正开始聚焦于行业的一项任务。我们真的关注的是机器人如何进入仓库并开始搬动箱子。”

他强调，与其他波士顿动力机器人一样，研发Handle并不是只为壮大公司的机器人家族，而是研发出能融入人类生活环境的机器人。

Handle机器人的设计是纯粹的波士顿动力特色：优雅、敏捷。但也比其他选择（包括人力和机械）更加昂贵，而且它的设计在很多方面都受到了限制。

比如它是依赖电池供电的，其气动爪也只能抓取特定的货物，这使得它难以用于许多常见的仓库任务，如装卸卡车。

目前，这项技术仍在开发中，波士顿暂时还没有打算出售Handle，但团队一致认为，仓库自动化的机会是“巨大的”。

“你去看看世界各地的物流活动，它基本上是非自动化的。人们或许认为亚马逊的仓库完全自动化，但他们只有一两个任务是自动完成的”，波士顿动力创始人Raibert说，拥有像Handle这样的真正可移动的动态机器人，会改变这种状态。

机器人在日常生活中越来越常见，但专家们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经济学家Daron Acemoglu和Pascual Restrepo是该领域最受尊敬的两位研究人员，他们在今年的一篇论文中就对被称为“一般”自动化的现象提出了警告：自动化工厂不会变得更高效或更高产；他们只是把人力换成了机器。

我们已经看到一些现实用例。例如，在沃尔玛，机器人正在执行扫描货架等日常任务，员工们表示，机器人并没有让他们的工作变得更容易。事实上，由于管理这些机器人需要额外的工作，它们反而增加了工作难度。

在亚马逊的仓库里，机器人正在承担更多的工作，但正如Raibert所说，这只是部分工作，在此期间，人类更像是机器。

Acemoglu和Restrepo警告说，如果这一趋势继续下去，别说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工薪阶层的生活只会变得更加艰难——不稳定的工作岗位增多，工资停滞不前。

对此，波士顿更希望将自动化跨越到更先进的技术领域，而不是制造同样的老式机器人——检验的时刻到了，他们的机器人似乎已经准备好离开实验室走向外面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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