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们做了一期“中国C牌城市”。中国的城市真的是太多了,而其中的“C牌”可以说是一批具有特色的城市。
原因无他,这些城市往往建市较早,是本省区经济、资源、人口、文化占据优势的地方,同时也是无数人认真生活的家乡,有太多的“宝藏”值得发掘。
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这些“C城”大部分不是本省最出名的地方。而在江西,却有一座极具特色的城市,它既不是“A牌”,又不是“C牌”,但却可以称得上是江西最著名的城市。
它就是千年窑火不灭的“H城”——景德镇!
景德镇瓷器已然成为流行世界的中国文化符号。
在景德镇
看见流传至今的手工艺术陶瓷
如果做一个列表,排列上最能代表中国的城市,那么“瓷都”景德镇一定会是一个重要候选。
这是因为英文中的“瓷器(china)”一词,就来源于“中国(China)”,以一国之名来命名一件器物,地位显然了不得。
时间回到北宋景德年间,江南东路的浮梁县有一座小镇,名为昌南镇。这里盛产瓷器,以“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特点而闻名于世。昌南镇的名气太大了,产出的瓷器质量也好,真宗皇帝就以自己的年号给其赐名为“景德镇”。
从此景德镇就与中国瓷器深深地绑定在了一起,而瓷器也成了中国的代名词。
此后,作为著名官窑的景德镇,成为中国瓷器的主要产地之一。随着后世发展,景德镇又创造出以青花瓷、粉彩瓷、玲珑瓷、颜色釉瓷等为代表的传统瓷器。但随着本世纪初的市场化改革,曾经以“官窑”、“国营工厂”为主,不愁销路的景德镇,也一度遭遇了转型之痛。
曾经的“十大瓷厂”生产的瓷器大部分都出口海外,瓷厂的营收贡献了景德镇财政收入的半壁江山。
直到最近几年,景德镇再次在短视频、直播平台上爆火。
景德镇因为一件瓷器在网络上爆火,这就是“无语菩萨”,已经被许多人做成了各种表情包,简直就是传统与现实的完美缝合。
“无语菩萨”是中国瓷器美术大师曾龙升的作品,正儿八经的名字叫“沉思罗汉”,是《釉下加彩十八罗汉塑像》中的一件,它收藏于景德镇中国陶瓷博物馆。
沉思罗汉面相丰腴、眉目慈善,吸引了诸多游客前往景德镇中国陶瓷博物馆打卡。
放在过去,景德镇中国陶瓷博物馆虽说是国家一级博物馆,但来到景德镇的人,行程中不一定会安排这个博物馆,即使来到这个博物馆,优先参观的作品也很难轮到“无语菩萨”。
但在短视频、直播时代,手机屏幕里能纤毫毕现地展现出工匠技艺精湛表现出的表情细节,契合了大众对“无语菩萨”的共情,成功让景德镇中国陶瓷博物馆成为了众多游人的旅游目的地。去年“五一”、“十一”等小长假,在“无语菩萨”面前排队拍同表情短视频打卡,已经成为一幅幅“世界名画”。
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出圈了。
进一步,“无语菩萨”带火的也不只是自身,也不只是所在的景德镇中国陶瓷博物馆。整个景德镇的文旅资源都被调动起来,景德镇的陶溪川创意园区、三宝国际陶艺村等都成为了抖音等平台上知名打卡胜地,而在众多的游客蜂拥而至下,人们也开始深度了解景德镇,以及这里产出的一件件陶瓷产品。
景德镇值得一去的地方远不止这些。
在短视频、直播时代,“无语菩萨”所能达成的成就,在过去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景德镇陶瓷发展至今,已经有多种品类。其中,一大品类就是手工艺术陶瓷。不同于“出身名门”价格高昂的“大师瓷”,和实现了工业化大规模量产,实用且实惠的工业瓷制品。手工艺术陶瓷在日用器具的基础上增加了手工技艺,甚至是非遗陶瓷工艺,同时满足了人们审美与日用的双重需求,一件件手工艺术陶瓷,可谓颇具匠心。
日常用的器皿有了手工的温度变得更加温润可人。
然而,产品价值高,并不一定代表能够实现价值变现。用大白话来说,就是产品技艺高,并不代表卖得好,反而可能遭遇“劣币驱逐良币”,也就是销售的这一环节出了问题。
这其实也是一件正常的事,在满足日常需求之后,大家的消费就要转向满足兴趣和审美、带来情绪价值。以往传统的信息渠道上,普通人没有机会去了解和欣赏景德镇陶瓷的艺术和技艺,匠人们也缺乏渠道来细细讲解这些技艺的价值和审美。
坚持手工制作的匠人们往往在作坊里默默钻研技艺,与大众的接触比较少。
而凝聚了匠人手工和设计的手工艺术陶瓷又天然比工业瓷贵,缺乏知识和情感连接的情况下,自然买账的人不多。在此背景下,手工艺术陶瓷产业发展不起来的最终后果,是后续这些传承着千年陶瓷技艺的匠人流失,进而最终造成相关非遗陶瓷技艺难以传承。
当然,常年生活在景德镇的当地匠人,都肩负着将陶瓷技艺传承下去的梦想,对这些结果自然是懂得不能再懂了,他们一心想找到破局之道。
非遗陶瓷技艺不该只是在作坊里面蒙尘。
而在过去,想要这些陶瓷产品和技艺被“看到”,往往得靠经销商层层传递,和参加各种展览、传承活动等等,成本特别高,但能辐射到的人群却非常有限。
说实话,这么一番操作,往往是“有苦劳没有功劳”,能获得的收益实在是太低了。因为陶瓷技艺的欣赏是动态的,延续的,靠几张图片、一段文字很难传达这种经过淬炼千年的优美。
到了现在,曾经的旧局面可算打破了。抖音等一众短视频、直播平台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之前的信息壁垒。匠人们通过制作短视频或者直播,可以让来自不同地区、不同年龄层的观众直观理解手工艺术陶瓷的器物之美和非遗价值,甚至通过直播,直接跟大师和匠人们交流,传达自己对陶瓷的需求和理解。
观众只要拿起手机,就能轻松欣赏到陶瓷的美。
(图:抖音@吕雅婷与她的玲珑瓷)
只有了解,人们才可能会去喜爱、消费,由此带动整个产业的繁荣,非遗等陶瓷技艺也得以更好地传承、创新。
传统技艺这种“无消费、难传承”的特点,也被经济学家捕捉到了,社科院发布的《短视频、直播电商助力手工艺术陶瓷产业发展研究报告——以景德镇手工艺术陶瓷市场为例》在景德镇调研发现,有别于传统营销和其他电商模式,直播和短视频天然适合商户开展“多媒体内容”等非实物形式的营销。
这种业态的创新有助于知识、文化、艺术等信息在消费者中的传播,让更多消费者意识到文化消费类商品的价值,促进了像手工艺术陶瓷等市场的发展,更有利于商户或陶瓷工匠收益的提高。
抖音缩短了匠人与观众的距离,即使相隔千里也能清晰全面地了解到景德镇陶瓷。
(图:抖音@瓷泡泡)
经济学家们总结经验发现:客观来看,以短视频直播的模式推进“非遗技艺”传播,可以有效补充当前国家财政对非遗传承的扶持,同时也能推动景德镇手工艺术陶瓷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这是由于商户和陶瓷工匠收益的提高,更多善于从事手工技艺的劳动者将留在现有产业,缓解了因工匠收入偏低导致的人才流失和人力资源错配。
扎根家乡的年轻人
或许在很多人的眼中,制瓷手艺人们,大多是两鬓斑白德高望重的老匠人。但实际上,80、90后群体正逐渐接过制瓷技艺传承的接力棒。
@景德镇艺林堂 是一位抖音创作者,他的真名叫余寅。余寅是90后,生于粉彩瓷器世家,是景德镇名窑口艺林堂堂主,也是艺林堂的第三代传人,他在上海读了一年大学便退学了。
余家老一辈对瓷器的热爱,对其后辈的影响想必也是潜移默化的。
得益于家庭对粉彩瓷技艺的积淀,和他幼年潜移默化获得的教学,余寅回家后上手制瓷学得很快。而在这一过程中余寅也在思考“粉彩瓷应去向何方?”,他父亲和祖父都以做仿古瓷为主,那些瓷器却不一定适宜于当下。
直到某一天,余寅看着店里的瓷器,就以消费者的视角出发问自己:“这些瓷器哪些是我愿意买回家的?”他细想了一下,答案却是一个都没有。从这一刻开始,他领悟到了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的真正关系。
余寅选择了变通,改变了以往的作品。随后在瓷博会上,他的作品一炮而红,销路的困境被打开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劳永逸。
艺林堂2015年的作品《梦境》
(图:抖音@景德镇艺林堂)
余寅曾做过一个调研,发现大家缺乏对陶瓷的整体性认知,不仅不知道景德镇手工陶瓷这一单独的品类,也对粉彩瓷知之甚少。连认知都不存在,何谈销售呢?
为此,余寅在抖音上申请了2个账号,其中艺林堂的账号分享陶瓷的相关知识、工艺、产品,他自己的个人号分享个人的创作思路。
余寅在给观众们在带去更好的作品的同时,也在身体力行地传播着中国传统瓷器的知识
(图:抖音@景德镇艺林堂@余寅 艺林堂)
余寅表示:“粉彩瓷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传播和讲解”。之前售卖瓷器仅依靠线下渠道,需要一对一地介绍粉彩瓷,不仅费力费时,也十分考验店员的专业技术。销售成本高,但收益却是有限。
而在抖音电商等平台上,余寅可以更直接、更快地给大众普及相关知识,让瓷器脱去“神秘的帽子”,也让更多消费者接触到自己想要的瓷器。
瓷器的制作过程通过视频清晰地展现在观众面前。
如此一来,不光瓷器的销路打开了,同时也在余寅一复一日的宣传过程中,潜移默化地把景德镇瓷器的非遗文化传播给了大众。每一个聆听余寅讲解的观众,在一定程度上都是非遗文化的传承人。
相同的景德镇,不同的人
余寅有着大城市生活的背景,许多景德镇的本土艺术家也与他有着相似的经历。在接触抖音之前,他们与余寅的情况,有相同,也有不同。
抖音创作者@吕雅婷与她的玲珑瓷 也是一名90后,还是海归留学生。她出生于陶瓷世家,也是一位“青年工匠”。
吕雅婷从父辈那接过了复兴青花玲珑技艺的“接力棒”,玲珑瓷也在她的努力下焕发出新的生机。
(图:抖音@吕雅婷与她的玲珑瓷)
吕雅婷和她的团队,曾在三年多的时间里,一起不断调整比例,经过百余次烧制试验,终于在传统白色玲珑釉基础上,研制出翡翠微晶玲珑釉,并申请了国家专利,其作品甚至被当作国礼用瓷用于外交活动。
如今,吕雅婷通过抖音短视频,分享自己与陶瓷的故事,通过展示传统玲珑瓷技艺,推广玲珑瓷创新产品。久而久之,玲珑釉的销路变得越来越宽,她的抖音店铺@富玉餐饮具旗舰店 的销量已经超过10万件。
看着这玲珑剔透的玲珑瓷,真的很难不心动啊。
(图:抖音@富玉餐饮具旗舰店)
而在这一过程中,玲珑釉的名气也越来越高,传统技艺与现代的融合也得到传承。
在传统手工行业,创业的经历往往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家族为故事背景。
而在景德镇,却有一个品牌,一开始就是以四面八方的人员为集合创立,这就是@瓷泡泡 。@瓷泡泡 创立于2018年4月,英文名是“CHINA POP”,意为“让中国瓷器更流行”。
在这里你可以看见不同风格不同技艺,但同样好看的瓷器齐聚一堂。
@瓷泡泡 设立的初衷也很简单,一上来也很明确地将抖音电商作为主赛道。创始人觉得,瓷器艺术家的作品,更适合用短视频去讲述。
创始人认为,对于这些艺术家来说,如果采用图文或传统电商展示他们的作品,这些瓷器可能很快就会被淹没。作品一旦无人问津,至于销售就更是天方夜谭,传承什么的更是不可想象之事。
2021年4月,@瓷泡泡 开通了抖音号,并开设了同名抖音店铺。他与百位艺术家相遇合作、惺惺相惜,凭借精益求精的产品质量,以及好看、安全、实用的产品定位,使得他们的产品在年轻人中备受追捧。
宝藏艺术家们和他们的创新瓷器都好酷。
(图:抖音@瓷泡泡)
事实证明,@瓷泡泡 成功了。在抖音电商“看见手艺计划”的支持下,他们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将这个小众品牌做到了27万粉丝,通过抖音电商售出13.9万件产品,解决了众多瓷器艺术家的生计问题。而鸡黄瓷可乐杯、青花瓷咖啡杯等创意满满,技艺高超又实用的产品,也彻底打开了景德镇工匠们的创意封印,传统技艺和日常生活碰撞出了古灵精怪的火花。
瓷泡泡的产品兼具传统的韵味与时尚的审美,让我们看见了中国传统瓷器新的可能。
景德镇的牌照是“赣H”,这个传承千年经历过起起落落的“H城”,抓住了抖音电商等直播平台的机遇,当地的手工艺术陶瓷产业找到了走到大家面前的桥梁。
而在中国,还有很多禀赋非凡的“H城”。比如“尔滨”的邻居,吉H是延边州,美丽的延边有着浓郁的朝鲜族民族特色风情,伽倻琴是朝鲜族的传统非遗,如今也面临着受众太少的窘境。皖H是安庆,这里是黄梅戏的重要故乡之一,传统戏剧在当今的传承也是一个大问题。
还有很多宝藏城市等着我们发现。
闽H是南平,南平的武夷岩茶可谓是享誉全国,但其中的茶文化,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也影响了武夷岩茶的进一步发展。贵H是黔东南州,其州府就是著名的凯里,凯里酸汤鱼也是全国知名。但它们怎么才能像四川的钵钵鸡,再火一步呢?
美食背后的城市及其文化也值得我们去探究。
也许,下一个通过直播短视频被大家“重新发现”的非遗产业,就发生在一座座H城中。(来源:地球知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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