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击新冠病毒,中医药发挥独特优势和作用

中医药对抗疫病自古已有,面对不断变异的病毒引发的疫情,中医药抗疫有何秘诀?在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用抗疫的过程中,中医药是如何发挥独特优势和重要作用的?

一篇广州医科大学原校长、广州市新冠肺炎中医药防治专家组组长王新华在《中国中医药报》发表的学术文章《防治瘟疫应辨病与辨证相结合——以连花清瘟为例解读中医药防治新冠肺炎的作用机制》,以连花清瘟组方为例进一步证明,面对各种变异甚至重组的新冠病毒,中医的整体观和思维方式有着特殊的优势。

强调整体观,以“不变”应万变

为何病毒不断变异,中医药却总能找到应对之道?原因就在于,中医不仅关注引起疫病的病因,还关注当病毒侵袭人体时,人体的内环境及功能所发生的全部变化,这为治疗疫病开启了新的思路。

西医认为,新冠肺炎是新冠病毒引起的,那就消灭病毒,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直接的思路,也是治病最基本的原理,可是,到目前为止,新冠病毒不断变异,我们依然还没有找到一种最有效、最快速的消灭该病毒的药物或方法,所以至今为止,治疗新冠肺炎还没有特效药。

这个时候,中医学“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的辨证论治的理论就派上用场了!中医在积累了几千年的实践经验基础上,形成了系统的理论体系。它关注的不仅仅是疾病本身,更关注患病的人,认识疾病发生的原因、病机、病变部位以及发病过程的转变等等,从整体、全局的观念去看待疾病本身。就如张伯礼院士所打的比方,一间屋子里堆了一些垃圾,生出了很多虫子,西医的办法是研究杀虫剂,消灭虫子。中医则采用清除垃圾,改善环境的思路,屋里干净了也就没有虫子了,这就是中医“审病求因,治病求本”的理念,无论什么病毒,根据证候来分析核心病机,就能以“不变”应万变,对每个患者辨证论治。

大疫出良方,“通治方”自古有之

此前,张伯礼院士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新冠疫情在中医看来仍属于瘟疫的一种。

瘟疫,是中医对具有强烈传染性并能引起流行的急性传染病的统称。两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称之为“五疫”。尽管表述不尽相同,但历代医家一致认为,这一类疾病具有传染性强、发病急、传变快、病状表现相似、危重死亡多发的致病特点。并且同一种瘟疫的致病特点、病程演变及临床表现具有高度的相似性,常呈现出群体性发病,也就是《黄帝内经》所说的“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

在中医发展的历程中,一直坚持“辨病论治”结合“辨证论治”来防治瘟疫。王新华在上述文章中称,中医诊疗始于“辨病”,《黄帝内经》确立了中医辨证体系,也是中医学“辨病论治”理论之起源。“辨病论治”是指在病因、病理、病位都很明确的前提下,针对“病”的共性规律采用专病专方治疗,并与“辨证论治”相互补充。

此次新冠肺炎发病急骤、波及面广、传变迅速、致病深重,这与一般病邪导致的常见病、多发病具有很大的差异。面对短时间内出现的大量病员,要想靠有限的医疗资源逐一诊察,实现对每个患者的个体化“辨证论治”显然是不现实的。在王新华看来,在这样的环境下,“通治方”也就成为实现“辨病论治”的基本途径,根据关键病因病机进行组方,也没有违背辨证论治原则,这样既避免了防治重点的偏移,又能有效截断病势、防止传变、保护易感人群,还能短时间内迅速覆盖大量人群。

王新华在文中也详细介绍了历代用“通治方”抗疫的成功范例。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李东垣创制普济消毒饮治疗大头瘟,世人皆称为“仙方”;同为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朱丹溪创制“人中黄丸”治疗瘟疫;明代瘟疫大家吴又可创制达原饮等奇方;近现代中医学家恽铁樵用麻杏石甘汤治疗猩红热,郭可明用白虎汤治疗流行性乙型脑炎,还有中医药治疗非典、流感等都有使用“通治方”抗疫的成功范例。

由此证明,凡遇大疫,必先定态定性;疫性确定,必具通治方。

连花清瘟组方凸显“攻守兼备”优势

我国历史上第一部关于传染病的专著《瘟疫论》在已有医学的基础上不断总结,对瘟疫的发展以及转归均有非常深刻指导意义。

《瘟疫论》不仅首先认识到瘟疫是由“戾气”所致,还最早阐明了早逐客邪、急证急攻、先证用药、截断病势、里通表和、疫后养阴的原则。其中最突出的体现就是作者吴又可治瘟疫善用大黄,强调使用“下法”,不必拘于结粪燥屎,通大便实为开门祛贼之法,是一种手段,祛邪才是目的。

对于新冠肺炎而言,虽然致病毒株多有变异,一些感染者也有嗅觉或味觉消失等特殊症状,但主要症状表现基本相似。新冠肺炎患者多表现出发热、乏力、周身酸痛、咳嗽、咯痰的呼吸道症状,并可伴有呕吐、恶心不食、大便不畅、纳差腹胀等消化道症状,既有表证又有里证,符合《瘟疫论》中疫邪多表里分传的特点。

对于新冠肺炎高热、气短、喘息等症状,适宜用麻杏石甘汤、银翘散以辛凉宣泄、清肺平喘,使疫毒从卫分、气分而解。若疫毒传里,出现高热、咳嗽气喘、咳痰、腹胀便秘等入里化热、肺气壅滞、腑气不通之象,则适宜使用大黄泄热攻下,使邪气随大便而出,实现通腑泻肺、清肠安肺的目的。

王新华指出,疫情防控期间临床应用的“三药三方”之一的连花清瘟组方正是以麻杏石甘汤、银翘散为基础方加减而成,加用大黄可谓得《瘟疫论》先证用药截断病势之真意。其组方中的藿香,芳香化湿护脾胃,既可减轻苦寒药所致胃部不适,也正适用于新冠肺炎病症中所表现出的湿证。而银翘散还有辛凉救阴之功效。方中的红景天益气活血通脉,能“治大热、身烦热、邪恶气”,清解化瘀,现代研究证实具有提高人体免疫功能和耐缺氧能力,保护肺微血管内皮细胞、抑制肺纤维化,恰恰适用于新冠肺炎患者胸闷气短、肺组织损伤等病理变化。对于苦寒药多伤脾胃的顾虑,吴又可也早有论述,服药后可饮用姜汤或热稀粥以调理胃气。而苦寒药物有助于迅速排出邪热瘟毒,不可不用。现代研究也表明金银花、连翘、大黄、板蓝根等清热解毒攻下药物具有抗菌、抗病毒作用。

由此可见,连花清瘟组方深入研判了疾病发展和转归,统筹考虑了速效救治与防复发风险,关注了对肝脏、脾胃等器官的协同保护。

现代医学验证组方有效性

相关基础和临床研究也都证实了连花清瘟组方对新冠肺炎的有效性。发表于PharmacologicalResearch(《药理学研究》)的基础研究文章《连花清瘟对新冠病毒具有抗病毒、抗炎作用》证实,连花清瘟能抑制新冠病毒在细胞中的复制,减少细胞内的病毒颗粒,减轻细胞损伤。而且多个网络药理学研究显示,连花清瘟治疗新冠肺炎有广泛的物质基础和多靶起效的作用优势。发表于Phytomedicine(《植物医学》)的临床研究文章《中药连花清瘟胶囊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的临床疗效和安全性评价:一项前瞻性、随机对照、多中心临床试验》证实,连花清瘟能够提高新冠肺炎确诊患者的发热、乏力、咳嗽症状消失率,缩短症状持续时间,提高肺部CT好转比例和临床治愈率,降低转重症比例。发表于Evidence-Based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Medicine(《循证补充与替代医学》)的临床研究文章《连花清瘟胶囊预防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研究:前瞻性开放标签对照试验》初步显示,连花清瘟能降低新冠密接人群核酸阳性率。

“传承精华,守正创新”,正是中医药发展的根基和生命力所在。对于不断变化的新冠肺炎,只要抓住其核心病机、证候演变规律进行辨证论治,就能发挥中医药的独特优势和作用,对战胜新冠肺炎疫情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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