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于武：质量不稳 别想打进海外市场

5月20日，清华大学第三届汽车产业前沿高峰论坛在北京举行，本次论坛聚焦产业创新提升中国智造，联合清华大学教授、行业专家、优秀企业家，共同探讨新互联、新智能、新模式为特征的“新汽车”时代下的强国强企之道，为与会者开拓视野、启迪思想、引领方向、提供参考，成为汽车产业管理者运筹帷幄的全新起点。同时也为汽车产业管理者提供相互交流、共同进步的宝贵平台。以下为中国汽车工程学会理事长、兼任中汽车人才研究会理事长付于武的演讲实录：

付于武：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各位嘉宾，全世界各位朋友，还有媒体的朋友。刚才听了魏老师非常精彩的演讲，我的压力蛮大，主持人很伟大，在我们汽车圈里叫陆海空三期的金牌主持，这个口才不得了，魏老师，我在广汽听了他非常精采的报告，我还请你吃饭，你把我忘了。今天让我谈谈产业政策，福全你来讲比我更合适。中国汽车不管是企业，无论是高校，只有一个战略技术研究就是清华汽车战略技术研究，敢当院长就是赵福全，我也给你做广告。

所以我说会议安排我这个题目，那就从我角度谈一下，汽车产业政策制定，看我国汽车产业跨越性发展，三个问题。第一个何为产业政策？最近我注意到一些经济学家，包括魏老师，包括一批经济学家在讨论产业政策。我觉得这些讨论对于我们汽车，对我们发展是有利的。但我的理解，虽然我们强调市场，在资源配制中的界定性的作用，但是作为一个国家，特别像中国，我们必须有自己国家的产业政策，所以我说如果给产业政策一个准确定义的话，我想主要要涉及到三个方面，三个特制。

第一，应该是国家主持制定体现，大家知道去年十月份汽车工程协会发布了新能源汽车技术路线，大概五百多名专家，十三个月的时间。赵福全院长主持国家战略很多研究，包括李克强总理两次批示，但是那个可能也不是国家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体现国家政策，国家意志，最近我们出台了中长期汽车发展战略，这是产业政策。

第二，他应该是有强烈引导性，由引导推动产业经济结构性升级。我现在也认为中国确实汽车到了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

第三，当然他应该是有明确目标的，最终是使国民经济健康可持续的方向发展。

第二个问题我想跟大家分享，为什么中国政府要制定汽车产业政策？我想汽车确实不要轻视，他也有几方面的原因，第一汽车是创新和技术的载体，他的包容性是其他产业经济不可替代的，也是其他产业经济都不具备的，比如冶金、化工、电子、高端装备、信息、材料、IT、互联网等等。他说我们新能源汽车有优势，但是我们缺少知识，缺少电化学的专家。互联网也是如此。

第二，汽车产业是国民经济实力的体现，发达国家无一例外都是制造强国，也都是汽车强国，大家知道，谈到就有丰田，想到德国就有戴姆勒，想到美国就有通用。2009年全球经济危机爆发的时候，美国实体经济一片片倒下，奥巴马政府不允许通用倒下，那是美国的一个象征。结果用债转股，学习中国国有企业一些经验，挽救了通用。

第三，汽车产业具有时代的象征，有的专家讲，汽车是时代的象征，刚才魏老师讲了诸多方面，我想这些在汽车领域都可以找到他的痕迹。因此中国要成为产业强国，要发挥更大的作用，要走在时代的前列，必须要制定汽车产业政策。

下面汇报一下近三十年来，推动我国汽车产业发展的三个重要的政策文件。

第一个，1994年《汽车工业政策》，2004年《汽车产业发展政策》，刚刚发布的《汽车产业中长期发展规划》。我想就从产量，产业政策出台的背景、目标、发展重点四个维度分析，判断产业政策在历史不同节点发挥的重大引导作用，首先1994年《汽车工业政策》大家注意，是汽车工业政策， 不是产业政策。1994年我们产量，1992年产量达到106万，历史上第一次过百万，1987年的时候，刚才主持人介绍。我在哈尔滨担任汽车工业公司总经理，当时中国汽车之父姚滨到哈尔滨访问考察，一个星期。饶斌同志跟我讲，不干到一百万，死不瞑目。他从哈尔滨到了长春，庆祝一汽成立周年的庆祝活动。在那个会上他说我愿意当一个梯子，大家踏着我的肩膀前进，1987年9月他在上海逝世的时候，我们中国汽车产量才六七十万。1993年我们汽车产量达到129万，1994年汽车产量达到135万。

刚才说产量，也就是说在60年代初，我们这几年的增长速度，平均是超过了20%，使我们汽车看到了我们产业经济的方向。另外大家不知道，1958年的时候，不是我们国家的产业政策，有一个文件，就是说中国到1915年之前，不发展轿车。但是90年代初，中国汽车的产量加速，国家意识到轿车是空白，必须加以结构性调整。所以本人在一汽系统工作的时候，干过重型车，研发过轻型车，没有搞过轿车。所以在这种背景下，我们出台了汽车工业产业政策。这个目标是什么呢？很含蓄，很低调，很务实，就是说加快汽车产业发展，在20世纪末打下坚实基础，到2010年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低调吧？没有说更大更远的，更激动人心的目标，把2010年建设成为我们国民经济支柱产业。

这里发展重点，今天讲起来大家觉得不以为然，但是那个年代提出这个口号相当的不容易。就是说轿车产量要占到总产量一半，重点发展轿车关键零部件。虽然短短的一句话，有非常深的意义，那时候每年我们开汽车工作会议的时候，主管汽车的部长从来不敢谈加快轿车发展，都是提积极的引导私人消费。

我们机械部部长向国家打报告，应该鼓励轿车进入家庭，得到了中央政府的一顿狠批，那就是说当住房还没有的时候，道路拥堵不堪的时候，再发展轿车怎么可能？文字很好，不懂经济。所以轿车真的不容易，1994年的这个《汽车工业政策》表达了强烈的意志，我是走过来的，真的不容易。现在轿车我想在座的无论老师学生，将来都会有汽车。

发展到2004年，我们的汽车工业，在20世纪初得到了爆发式的增长，这终于熬出头，有一种论调，可能加入WTO以后中国汽车全军覆没，我们不但没有覆没，而且快速发展，爆发式的增长。2000年的时候，我们汽车产销量首次突破200万，我们汽车产业发展的目标，就是全面提高我国汽车产业国际竞争力，满足消费者对汽车产品日益增长的需求。使我国汽车2010年发展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为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做出更大的贡献。

我们2005年，我们的产量是多少呢？超过了500万，世界排名第四位，当时美国通用一位副总裁跟我说，我给你提一个建议：“中国汽车产量已经到了五百万，全球第四的时候，你们应该有自己的国家战略。”这是美国人，非常直白的提醒我。发展的重点，通过市场竞争，形成几家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大型汽车企业集团，力争到2010年踏入汽车五百强，鼓励研发创新能力，积极开发具有自主知识产权产品，实施品牌经营战略，品牌经营是产业政策的关键问题。

今天我给大家报告一下，中国汽车企业键入全球五百强，有多少呢？现在六家，我说动态的看，历史的看，我们这个汽车产业政策，对我们汽车的科技进步做大，取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到了2017年，我们去年的产量是2802万，我们已经连续8年位居世界第一，而且我们可以肯定的说，这个优势，这个位置会长期的做下去，中国巨大的市场，给我们带来了非常大的发展空间。

在新一代技术革命来临之际，我们中国虽然保持了世界第一，那怎么办，怎么转型，刚才魏杰老师讲供给侧结构性调整，怎么认识当前形式，中国汽车产业有机会，当前新一代信息通讯，新能源，新材料等技术与汽车产业加快融合，产业生态深刻的变动，竞争局面全面的重构，我国汽车产业进入了转型升级由大变强的战略。所以这回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一句话，建设汽车产业强国。也就是说在经过十年到十五年的时间，到2030年，一定把中国汽车产业建设成产业强国。为了达到产业强国，他有一些标志，所以我们刚刚发布的，汽车产业中长期发展规划，内容非常丰富，但是核心我觉得应该是八大工程。

第一个工程就是创新中心的建设工程，要完成动力电池，智能网联等汽车领域制造者，创新中心，我们电池的创新中心已经在工信部成立，智能网联的创新中心正在组建之中，很荣幸，这个组织工作是由中国汽车学会来牵头。同时要制定节能和新能源汽车路线图，路线图我们已经发布了，是七个方面加X，节能汽车的路线图，智能网联，汽车动力电池，汽车轻量化等七个路线，之所以叫X，就是根据发展我们还会出台相应的路线图。

第二个工程，关键零部件的重点突破工程。福全院长最近对话一些零部件工厂，中国最大的技术软肋，最大的产业痛点是零部件，基础元器件。比如说智能网联，雷达摄象头，我们的这些电子模块系统供应商都是国外。像红旗是我们国人最骄傲的自主品牌，但是发动机是我们的，变速器是日本的，智能化的这些电子模块，找博士，博士不给，德尔谱卖给中国，所以对关键零部件有一个重大的突破工程，我觉得很有意义。

第三个新能源汽车研发和推广应用工程，这个大家了解比较多，我就不再多讲。

第四个工程，智能网联推进工程，昨天还参加一个会议，中国汽车一直对不同的路线是有不同的看法，是有不同的理解和认识，但是对智能网联是空前的一致，昨天让我点评的时候我说智能汽车势不可当，我们的路线图规定，到2030年，可能第三集，第四集有条件的自动驾驶会实现，所以我们中国工程院正在搞人工智能2.0和工业机器人项目，我相信在这个方面，中国汽车人有机会，有能力，有我们赶超的空间。

第五先进的节能环保汽车技术提升工程，为什么我们中国汽车产业，我们的核心技术上，我们跟合资品牌，跟国外品牌还有一定差距，不尽然是在新能源，传统汽车我们做的不好，这次法规要求特别严格，法规倒逼着我们产业升级。看车展，丰田老总就说，你光看我智能网联智能化，我的低分组你为什么不看呢？这方面我们汽车企业一定要攻克，传统汽车要尽快干好。

第六个汽车+跨界融合工程，现在不要争论了，汽车+互联网还是互联网+汽车，总而言之跨界融合，合作共赢是关健词，所以我们在这期的中长期发展规划，也把跨界融合作为一大工程。

第七汽车的质量品牌建设工程，是需要我们中国汽车人，认真对待我们的品牌，我们的质量、品质有问题。我给大家举两个例子，我到日内瓦看车展，开馆的第三天，正是最好的时候。到了中国一个品牌的车展，一个展台。一、没有工作人员。二、车门已经关不上。旁边就是印度，印度的工作人员非常敬业，几辆车没有出现中国车这样的情况。我们拿到国外参加车展的车，包括工作人员这种态度，能国际化，应大阪汽车商会会长的邀请我们到日本，有五个汽车生产企业，墨西哥、巴西、越南，唯独对中国百分之百的项目全部减。中国品质不稳定，怎么能打进国际市场。这次把汽车质量品牌，作为一种建设工程是明智之举，非常契合汽车产业当前现状。

第八，改革开放后的30年我国成为汽车产业第一大，通过创新驱动，在十年到十五年应该建设产业强国，但是必须有国际的支撑。这是很遗憾的，刚才魏老师讲进入海外，韩国50%以上的市场在海外，日本50%以上的市场在海外，德国75%的市场在国外，美国50%的市场在国外。我们中国去年是70万，2800万的总产销，70万的出口。我们是2%到3%这个概念，所以如果达到30%的话应该有一千万的出口，没有一千万起码有五百万。所以我们要成为产业强国，我们的品牌不响，质量不稳定，我们就不足以支撑我们海外的发展。所以就不能成为产业强国，我觉得这次海外发展工程作为一个国家战略提出，我觉得是非常重要的。刚才魏杰老师讲，到广汽调研，广汽提出跟传统车企完全不同的概念，就是高举高打，我一定进入美国市场，去年去试水，试水以后感到没这么可怕，反响还好，决定明年接着试，所以我觉得这个必须要坚持，我们不能老迂回，我们老是在第三世界徘徊，我们不敢进美国，进发达国家。我觉得这可能是不对的，要重新反思。丰田1958年进入美国市场，1968年终于取得成功。韩国1999年进入美国市场，一塌糊涂，也是用了8年时间，在美国终于成功。所以中国如果把海外发展工程做好，确实是一篇大文章。

总而言之对我们汽车产业中长期发展规划，我还是充满信心，所以我谈了我一点的感想，供大家参考，批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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