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面对内卷挑战 早日走出内卷怪圈 为汽车产业健康发展和全球化进程作出应有贡献

吉利控股集团高级副总裁杨学良

出席2024中国汽车论坛并发表演讲

尊敬的各位嘉宾、各位朋友：

大家上午好！今天论坛讨论的是“全球化时代的中国汽车品牌建设”， 随着中国汽车在电动化和智能化领域取得快速发展，中国汽车出口量也不断攀升，在看到成绩的同时，我们必须清醒地意识到，要真正成为世界一流汽车品牌，真正赢得全球尊重，依然任重道远。

中国汽车全球化如何才能走得更加可持续？这里我们不得不谈论内卷或内卷化的话题。首先我们要搞清楚什么叫内卷？对内卷现象的总结源自于西方学术界。1985 年斯坦福大学出版社推出了黄宗智博士的一本书，叫《华北的小农经济与社会变迁》，这是一本英文版书籍，书里首先使用了 involution 这个词。第二年，中华书局将此书翻译成中文，把 involution 翻译成“内卷”，从此，“内卷”这个词进入了汉语学术界。

所谓的内卷，就是在自由市场里，通过竞相降价，展开简单粗暴的竞争；所谓内卷就是在相对稳定的市场需求下，不讲规矩、不讲武德，不顾质量和安全，不顾行业法规要求，只为一己市场份额，扰乱竞争秩序，市场环境乱成一团麻；所谓内卷就是低水平竞争，没有质量的增长，没有后劲的发展；所谓内卷就是只顾眼前，不顾长远，不断重复地简单再生产，只求量的增加，不求质的突破，没有进步，对行业是饮鸩止渴、对国家不负责任、对消费者错误引导。

显然内卷不是好事，但我们已经身处内卷的环境，我们依然要有积极的心态，面对内卷的挑战，我们必须相信中国法治的力量、相信中国市场经济的力量，相信消费者理性的力量，相信中国汽车产业的力量，相信经济一定会更加健康发展。

行业内周知的常压油箱和排放严重不达标事件，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法律结论，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我们也能看到，同行之间缺乏良好的法律监督氛围，当面不说，背后乱说；开会不说，会后乱说。这些情况也一定会得到改善。

近日，媒体曝光的罐车煤制油和食用油混装事件，引起了各方的广泛关注。其本质也是因为内卷，就是为了降低成本，忘了底线。用户对被污染的食用油一无所知，无论味道还是烹饪效果都不受影响，但对人体的伤害只有天知道。如果不加强行业规范，不加强媒体监督，不鼓励同行自律和相互监督，食品安全挑战可能越来越大。同样道理，中国汽车工业在党和政府的正确领导下有了长足的发展，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互相监督，不能毁于一旦。

我们是中国汽车工业的一份子，在态度上一定要理直气壮地、主动地站到真理这一边，孰是孰非，谁对谁错，我们不能糊涂，更不能在大是大非面前装糊涂，支持遵纪守法者就是保护我们自己，就是保护行业有序竞争、可持续发展，反对违法犯罪者就是打击内卷，就是为走出内卷怪圈做出贡献。

到今天为止，我们还有幸在牌桌上打牌，我们希望牌友们严守规矩，如果某些牌友偷牌、换牌、打假牌被发现了，就应当自觉主动地接受处罚，而不能恼羞成怒地要求守规矩的牌友们出局。我相信中国的法律一定能支持良币驱逐劣币，而不是相反。如果目前这种现象长期下去，就会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悲哀。

又比如，网络谣言和网络霸凌问题，现在很多车企认为自己的企业和产品被水军黑了，而又无可奈何。在我看来，有些是真的被黑了，有些是贼喊捉贼。我相信大多数人有独立思考、独立判断的能力，但在网络谣言和网络霸凌面前，个人的判断能力确实大打折扣。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也只有法律，当然法律也不是万能的，除了依靠法律，我认为更重要的是自律，我们必须带头自律，坚持主动地站到真理这一边，而不是要求真理站到我们这一边。我们坚决不玩小聪明，我们的一切活动必须坚守在法律高压线与道德底线之间展开，无论内卷发展到什么程度，无论内卷化趋势有多么严重，无论网络谣言和网络霸凌有多么猖獗，我们都必须坚守自己的原则，为早日走出内卷怪圈竭尽全力。

内卷是一个贬义词，内卷是一种坏现象，内卷是不健康竞争的代名词；内卷也是一种无声的悲哀，它会消耗我们的聪明才智、道德善良与创新能力，内卷的结果就是让参与内卷的各方共同走向失败，最终因失血而共同死亡。我们希望“卷”这个字眼能从中国汽车行业的字典里消失，“卷”字一日不消，中国汽车就不会真正走遍全球。

虽然大家都不愿意内卷，都希望有一个健康的竞争环境，良好的法治体系，但由于有些企业首先发起了内卷行动，敢于挑战法律高压线，敢于突破道德底线，并因此取得先发优势，而其他企业只能被动地卷进去，被动地成为内卷一份子。因此，我们必须研究如何摆脱内卷，走出内卷怪圈，走向健康的竞争世界，走上规范的发展轨道，这不仅是一个汽车公司的责任，更是关系到整个中国汽车行业的前途命运。

中国的摩托车行业也走过了类似于今天的汽车行业所走过的路，曾经风靡全球，整个东南亚几乎全部都是中国生产的摩托车。而今天，在东南亚，中国摩托车几乎不见踪影，原因是什么呢？疯狂打价格战，压缩利润空间，更是压缩质量空间。质量、质量，还是质量，用过以后就知道了，下次再也不买了。我听有的同行讲，某些企业已经将卷的战火烧到海外，严重破坏当地市场竞争生态，这种现象必须得到改变，否则中国汽车在国际市场的发展也将重蹈摩托车行业的覆辙。

我们很幸运，看到了很多行业前辈正在振臂疾呼。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名誉理事长付于武先生指出：“卷”成了一个可怕的现象，如果再不正视它，再不纠正它，会扭曲整个产业的价值观，破坏整个产业法治化的环境。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理事长董扬先生发表文章，呼吁对市场竞争行为进行管理和规范，管好法规和质量，维护公平竞争的环境。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刚刚获悉，就在本次中国汽车论坛的第一天，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召集重点企业开了一个专题座谈会，有关部门的领导出席会议并做了重要指示。会议深入研究了维护汽车行业良好发展环境的重要话题，此外，论坛的闭门峰会上，政企领导也就这个话题做了交流，加强行业自律迈出了重要一步。我们希望全行业积极参与行业秩序整治行动，通过政企形成思想共识、采取切实行动，让中国汽车产业真正高质量、健康可持续发展。

面对当前汽车行业的内卷挑战，我们既不能粗心大意，更不能手忙脚乱，必须要看清楚内卷的本质。只要我们积极地面对内卷挑战，坚持依法合规竞争，从长计议，坚持打基础、练内功，坚持品质、服务与可持续发展，我们一定会走出内卷的怪圈。在此，我提出如下建议：

一、今天中国汽车工业竞争力的形成完全是因为党的改革开放伟大政策，完全是因为一代又一代中国汽车人的发奋努力，完全是因为中国健全的工业门类及国家对汽车产业发展的实质性支持，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一系列正确的政策促进推动了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在这样的背景下，有些汽车企业完全享受了国家的政策红利，却还发起了内卷行动，并挑战法律高压线，我认为这就是潘多拉的盒子，导致了一系列恶性后果。但我们还是要坚持发展定律，保持战略耐心，争取战略主动，敬畏法律高压线，坚守道德底线。

二、我们必须保持成本优势，坚决不玩小聪明内卷游戏，坚决抵制非法犯罪行为，坚持主动站到正义这一边。突出性价比竞争力，不打简单粗暴的价格战，要打高质量价格战，不但要打高质量价格战，而且还要打技术战、质量战、服务战、品牌战，还有企业的道德战。

三、坚持全球合规经营，坚持以国内经济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共同发展，坚持全球研发、全球人才、全球市场，坚持走正道、创大业，坚持时刻对品牌负责，永远让顾客满意。只有这样中国汽车品牌才能真正成为全球一流品牌，才能赢得世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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