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史无前例的车祸引发的分析与讨论

美国时间6月28日，美国高速公路安全管理局（NHTSA）就5月7日发生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一起特斯拉MODEL S车祸中自动驾驶功能（Autopilot）的表现展开初步评估。对此特斯拉公司在第一时间就发表博客表态并解释这次车祸的来龙去脉，之所以特斯拉公司如临大敌，因为如果美国高速公路安全管理局（NHTSA）在初步评估报告中的结果不理想，特斯拉公司就有可能面临着召回所有具备自动驾驶功能的MODEL S车型，这无疑是一件对企业影响深远的事件。那么这起车祸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又会对自动驾驶这项技术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特斯拉的“自动驾驶”

要弄明白这次事故的来龙去脉，首先咱们得了解特斯拉的这套自动驾驶系统。特斯拉的自动驾驶系统名为Autopilot，虽然其名称为自动驾驶，但实际上这套系统并不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自动驾驶，而只能称之为半自动驾驶。因为按照美国高速公路安全管理局（NHTSA）的分级，自动驾驶系统可以分为五个不同的等级：

第一级：车辆完全没有任何的自动驾驶，驾驶员对车辆完全掌控；

第二级：车辆具备至少一种基本的电子辅助系统；

第三级：车辆具备至少两种电子辅助系统，能够帮助驾驶员减轻驾驶工作；

第四级：车辆具备足够信赖的自动驾驶能力，但关键时刻驾驶员仍然对车辆具有操控权；

第五级：驾驶员对车辆不具有操控权力，仅需输入目的地或导航资料便能完成整个旅程。

所以从特斯拉提供的功能来看，Autopilot系统仅仅处于第三级和第四级中间的区域，并不具备完全的自动驾驶能力。Autopilot这套系统是由三个分系统共同工作相互配合而做到“自动驾驶”的，他们分别是自动车道保持功能、自动变更车道功能及自动泊车功能，而使得这三个功能顺利工作的硬件设施则是位于车辆前挡风玻璃后方的前置摄像头、位于车辆前保险杠的远距离雷达以及位于车辆四周的12颗超声波传感器。

所以从特斯拉的“自动驾驶”系统来看，经过三重保护的MODEL S应该是一个充分考虑了各种实际情况的一套比较成熟的半自动驾驶系统。

■这次车祸的特殊之处

那为何有着三重保护措施的特斯拉在开启了Autopilot后仍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呢？这就要从事故本身的特殊性来分析了。从特斯拉官方博的情况说明可以看出，此次MODEL S撞上的是一辆白色的拖挂车，当时特斯拉行驶在一条双向两车道、中央有隔离带的公路上，Autopilot系统处于开启模式，而那辆拖挂车由对向车道左转以与MODEL S垂直的方向穿越公路。

根据目前获得的信息，我们对这场事故进行了分析，通过还原事故场景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场事故是由众多偶发原因或小概率事件集合而成：

第一：由于拖挂车的车身为白色，在强烈的照射下驾驶员也许真的没能发现这辆车，并且强烈的阳光照射在白色车身时产生的反光导致前置摄像头“致盲”；

第二：由于车身本身距离地面较高，形成了一款很大的悬空空间，所以特斯拉的前置摄像头在发现车身后系统经过计算可能并不认为这是位于车辆前方的障碍物，而是前方悬浮在空中的路牌，并不会对车辆正常行驶的安全性构成威胁，所以并未发出提醒或采取紧急制动的措施；

第三：特斯拉上并未配备高精度地图，如果其配备了高精度地图，那么控制系统接收到传感器收集的信息，将卡车判断为路牌后，与高精度地图进行比对会发现此前并无路牌，系统会进行二次判断。如果仍旧不能准确分辨出具体情况，系统会将控制权交还给驾驶员，整场悲剧或许可以免于发生；

第四：超声波传感器由于可探测距离过短，前期并不能发现远处的障碍物，而后期碰撞即将发生时也由于探测到的空间为拖挂车车身下部的悬空空间，系统也默认前方无障碍；

第五：特斯拉的远距离雷达发出的毫米波由于车辆下部很大空间的悬空，雷达发出的毫米波直接通过下部的悬空空间穿过拖挂车车身而并未产生反射波，雷达没有接收到反射回的雷达波导致系统认为行驶车道的前方上并未有障碍物，所以也没有发出提醒或采取紧急制动的措施；

所以拖挂车本身的特殊性导致了这起车祸事故的特殊性，而正是由于拖挂车的颜色及车身下方大面积的悬空空间导致特斯拉的三重保护在这起事故中全部失效，最终造成了这起史上第一次自动驾驶酿成的车祸发生。

但是这次事故的原因不可能全部归结为Autopilot失效的过错，因为特斯拉从未在任何场合承认过这套Autopilot系统可以在行驶时不需要驾驶员的协助。在特斯拉的Autopilot系统启动工作时，驾驶员都会被要求接受这一系统“是一项辅助系统，要求驾驶员双手始终握住方向盘”，在特斯拉看来这个提醒以及开启Autopilot系统后检测双手是否离开方向盘可以有效地避免驾驶员在驾驶时做其他的事情。

当然，虽然特斯拉官方博客中说到如果系统感应到驾驶员双手已离开方向盘，车辆会显示警示图标或发出声音提醒，并逐步降低车速直至感应到双手在方向盘上，但下面的这个国外自媒体的视频显示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也许这个提醒和降低车速的措施与特斯拉本身的OTA版本有关系，但由于官方博客中并未有提及版本的问题，所以我们也将在后续针对这个有出入的问题做进一步的验证。

但实际上，特斯拉对其自动驾驶系统的命名就带有很大的误导性，Autopilot在中国被官方译作自动驾驶功能，从字面上来看人们就很容易产生“这车可以安全的自己行驶”的概念。而且就我个人经验来看，每次我在高速公路上开启车辆的主动巡航功能时，精神就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右脚也会离开油门和刹车踏板区域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摆放，这样的状态往往也就为犯困提供了很好的环境。试想如果驾驶员在开启了Autopilot系统后，虽然双手仍在方向盘上，但实际上由于放松下来在漫漫长途中睡着了，是不是也会是发生车祸的一个隐患呢？

现在看来拥有三重保护的特斯拉“自动驾驶”系统在此次车祸中毋庸置疑的全部丧失了功能，虽然三者都失灵的概率小之又小，但安全方面无小事，特别是涉及到人身安全的事情，更是马虎不得。特斯拉虽然是第一个敢于在“自动驾驶技术量产”上吃螃蟹的车企，但这次车祸显然会在一段时间内给特斯拉蒙上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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